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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躊躇,不覺長吁短嘆,流淚不已。匡胤不知所以,慌忙問道:“賢妹因何未睡?你滿眼流淚是何緣故?”京娘道:“小妹有一心腹之言難以啟齒,故此不樂。”匡胤道:“兄妹之間有何嫌疑?但說不妨。”京娘道:“小妹系深閨弱質,從未出門,因隨父進香,誤陷賊人之手。幸蒙恩人拔救脫離苦海,幹裡步行相送回鄉;又為小妹報仇絕其後患。此恩此德沒世難忘。小妹常思無以報德,倘蒙恩兄不嫌貌醜,收做鋪床疊被之人,使小妹少報涓埃於心方安。不知恩兄允否?”匡胤呵呵大笑道:“賢妹之言差矣。俺與你萍水相逢挺身相救,不過路見不平少伸大義,豈似匪類心存苟且?況彼此俱系同姓,兄妹相稱豈容紊亂?這不經之言休要汙口。”京娘羞慚滿面半晌無言,沉吟了一會又說:“恩兄休怪小妹多言,小妹亦非之輩,因思弱體餘生盡出恩兄所賜,此身之外別無報答,不敢望與恩兄婚配,但得納為妾婢之分,服侍恩兄一日,死亦瞑目。”匡胤勃然變色道:“俺不辭跋涉親送汝歸,豈知今日出此汙衊之言,視人以不肖?“匡胤聲色俱厲,唬得京娘不敢開口,半響乃道:“今日方見恩兄心事,炳若日月嚴如霜露。但小妹實非邪心相惑,乃欲以微軀報答大恩於萬一,故不惜羞恥有是汙言。既恩兄以小妹為嫡親骨肉,妹安敢不以恩兄之心為心?望恩兄恕罪。”匡胤方才息怒,將手扶起京娘,道:“賢妹,我為義氣所激,故此千里相送,今日若有私情,與那兩個強人何異?把從前一片真情化為假意,豈不惹天下豪傑恥笑?”京娘道:“恩兄高見非尋常所比。妹今生不能補報,死當結草街環。”兩個說話直到天明。正是:
&esp;&esp;落花有意隨流水,
&esp;&esp;流水無情戀落花。
&esp;&esp;自此,京娘愈加敬重匡胤,匡胤愈加憐惜京娘。看看到了蒲州,京娘望見故鄉光景,好生傷感。
&esp;&esp;卻說趙員外自從進香失了京娘,老夫妻每日相對啼哭。這日夜間睡到三更時候,員外得其一夢:夢見一條赤龍護著京娘,從東往西回到家中。員外一見大喜,接了女兒安頓進去。看那赤龍登時飛去,回到裡邊忽又不見了女兒。即時說與媽媽,媽媽道:“此乃你的記心,不足為信。”趙員外憶女之情分外悲慼。至次日日午,忽有莊客來報:“小姐騎馬回來,有一紅臉大漢手執棍棒跟隨而來,將次到門了。”員外聽報唬得魂飛魄散,大聲叫道:“不好了!響馬來討嫁妝了。”說猶未了京娘已進中堂,爹媽見了女兒相抱痛哭。哭罷,京娘便把始末根由細細說了一遍。又道:“恩人現在外邊,父親可出去延款,不可怠慢,他的性如烈火,須要小心。”趙員外慌忙出堂,拜謝匡胤道:“若非恩人相救,我女必遭賊人之手,今生焉得重逢?”遂叫媽媽與女兒出來,一同拜謝。那員外有一個兒子名喚文正,在莊上料理那農務之事,聽得妹子有一紅臉漢子送回,撇了眾人奔至家中,見了京娘抱頭大哭,然後向匡胤拜謝。
&esp;&esp;趙員外分付莊丁宰殺豬羊,大排筵席款待匡胤。媽媽同了京娘來至裡邊,悄悄說道:“我兒,自古道:‘男女授受不親。’他是孤男,你是寡女,千里同行豈無留情?我觀趙公子儀表非俗,後當大貴。你在路曾把終身許過他否?不妨對我明言。況你尚未許人,待我與你父親說知,把他招贅在家,與你結了百年姻事,你意若何?”京娘道:“母親,此事切不可提起,趙公子性如烈火真正無私,與孩兒結為兄妹並無戲言。今日到此,望爹媽留他在家款待十日半月,少盡兒心。招親之言斷斷不可提起。”媽媽將京娘之言述與員外。員外不以為然,微微笑道:“媽媽,這是女兒避嫌之詞,你想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等會兒席間我以言語動他,事必諧矣。”
&esp;&esp;不一會酒席完備。員外請匡胤坐於上席,老夫妻下席相陪,兒子、京娘坐於旁席。酒至數巡菜過五味,員外離席,親自執壺把盞滿斟一杯,送與匡胤道:“公子請上此杯,老漢有一言奉告。”匡胤接過酒來一飲而盡,說道:“不知員外有何見教?願賜明言。”員外賠著笑臉道:“小女餘生皆出恩公所賜。老漢無以為報,幸小女尚未適人,意欲獻與公子為箕帚之婦,伏乞勿拒。”
&esp;&esp;員外話未說完,匡胤早已怒發,開言大罵道:“老匹夫!俺為義氣不憚千里之遙,送你女兒回家,你反將這無禮不法的話兒侮辱於我,我若貪戀你女兒之色,路上早已成親,何必至此?”說罷,將酒席踢翻,口中帶罵,跋步望外就走。
&esp;&esp;趙員外唬得戰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