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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魏仁浦、郭崇威、曹威及諸將,告以密詔之事。且曰:“我與諸公拔除荊棘,從先帝取天下,先帝升遐,親受顧命,與楊、史諸公彈壓經營,忘寢與餐,才令國家無事。今楊、史諸公無故遭戮,又有密詔到來,取我及監軍首級。我想故人皆死,亦不願獨生,汝等可奉行詔書,斷我首以報天子,庶不至相累呢!”
&esp;&esp;郭崇威等聽著,不禁失色,俱涕泣答言道:“天子幼衝,此事必非聖意,定是左右小人誣罔竊發,假使此輩得志,國家尚能治安麼?末將等願從公入朝,當面洗雪,盪滌鼠輩,廓清朝廷,萬不可為單使所殺,徒受惡名!”
&esp;&esp;樞密使魏仁浦進言道:“公系國家大臣,功名素著,今握強兵,據重鎮,致為群小所構,此事豈說辭能夠自解?事已至此,怎得坐而待斃!”
&esp;&esp;翰林天文趙修己亦從旁接入道:“公徒死無益,不若順從眾請,驅兵南向,天意授公,違天是不祥呢!”
&esp;&esp;威意乃決,留養子柴榮鎮守鄴都,命郭崇威為前驅,自與王峻帶領部眾向南進發。王峻私諭軍士道:“我得郭公處分,俟克京城,聽汝等旬日剽掠!”
&esp;&esp;眾聞命益奮,慫恿郭威飛速進兵。承祐聞郭威還朝,且懼且悔,忙召宰臣等入商。竇貞固首先開口道:“日前急變,臣等實未與聞。既得幸除三逆,奈何連及外藩?”
&esp;&esp;承祐嘆道:“前事原太草草,今已至此,說亦無益了。”
&esp;&esp;李業【太后弟】奏曰:“郭威、王峻二人,家屬皆在京師,二人反叛,可先除內患!”承祐即差劉銖領兵抄殺郭威、王峻家屬。銖為人極其慘毒,領兵至彼二家,老幼無一得免者,其中包刮郭威的兩個兒子、柴榮的三個幼子及夫人劉氏。
&esp;&esp;未幾接得緊急軍報,乃是威軍已到封邱,封邱距都城不過百里。宮廷內外相率震駭。
&esp;&esp;劉承祐抖擻精神,向四面八方發出詔書,令各地節度使火速勤王!令人振奮的是,泰寧節度使慕容彥超最先趕到。
&esp;&esp;慕容彥超是劉知遠同母異父的弟弟,曾冒姓閻,號閻崑崙。早年擔任後唐明宗李嗣源的軍校,累遷至刺史。後坐法當死,因劉知遠相救,免死流放房州。入朝前駐防兗州,他對劉承祐說:“臣看北軍如同蠛蠓【小蟲】,當為陛下生擒渠魁,願陛下勿憂!”
&esp;&esp;承祐呼彥超為皇叔,慰勞一番,令出朝候旨。彥超退出,碰見聶文進,問北來兵數,文進約略說明,彥超失色道:“似此劇賊,倒也未敢輕視哩!”
&esp;&esp;俄頃有朝旨頒出,令慕容彥超為前鋒,侯益為後應,出拒郭威。彥超即領軍出都,至七里店駐營,掘塹自守。
&esp;&esp;彥超出兵後,蘇逢吉語劉承祐道:“昔日楊光遠背叛唐主,杜重威出賣晉帝,陛下就不擔心慕容彥超萬一陣前投敵,豈不誤了陛下大事。”
&esp;&esp;劉承祐道:“愛卿認為應該如何呢?”
&esp;&esp;蘇逢吉道:“陛下可令聶文進、後匡贊為監軍,慕容彥超狗膽包天也不敢降敵。”劉承祐一聽立即贊同。
&esp;&esp;承祐欲自出勞軍,稟白李太后。太后道:“郭威是我家故舊,非死亡切身,何至如此!但教守住都城,飛詔慰諭。威必有說自解,可從即從,不可從再與理論。那時君臣名分,尚可保全,慎勿輕出臨兵!”
&esp;&esp;承祐不從,出召聶文進等扈駕,竟出都門。李太后又遣內侍戒文進道:“賊軍嚮邇,大須留意!”
&esp;&esp;聶文進答道:“有臣隨駕,必不失策,就使有一百個郭威,也可悉數擒歸!太后何必多心!”
&esp;&esp;聶文進比慕容彥超還要瞎鬧。
&esp;&esp;劉承祐駕至七里店,慰勞彥超,留營多時,又值薄暮,南北軍仍然不動,乃啟蹕還宮。彥超送承祐出營,復揚聲道:“陛下宮中無事,請明日再蒞臣營,看臣破賊!臣不必與戰,但一加呵叱,賊眾自然散歸了。”【彥超以為他是張飛!】
&esp;&esp;劉承祐很是欣慰,留下聶文進、後匡贊監軍,自己還宮酣睡。
&esp;&esp;一日後,慕容彥超升帳點兵,左右文武分列中軍帳兩側。慕容都督掃視一番,見左右有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