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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女警也唏噓地嘆了幾口氣，遺憾說道，“屍體是光著被人在河邊垃圾堆裡發現的，死的時候才二十來歲……聽他們說挺可憐的。”女警頓了頓，抬手在自己的脖間比劃了一下位置，思考了半晌說道，“好像是在這裡，有一個類似柳樹枝的胎記。”
&esp;&esp;剎那間熱水杯被打翻在地。
&esp;&esp;“咦，我來收拾吧。”她剛想蹲下身把熱水杯撿起來，一下秒就被我緊緊拽住了手腕。
&esp;&esp;女警被我的眼神嚇得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esp;&esp;“是……什麼形狀的胎記？”
&esp;&esp;大概是我之前的樣子都有些太過穩定且好說話，現在這樣令她感到陌生。女警有些支支吾吾道：“柳，柳樹枝一樣的……”
&esp;&esp;我眼神死死地盯著她，連自己都沒察覺出聲音裡幾乎掩蓋不住的顫抖。
&esp;&esp;“……她是不是叫……叫，殷柳？”
&esp;&esp;女警眉頭一皺，
&esp;&esp;距離我上一次提起這個名字，已經過去了快整整十二年。
&esp;&esp;這十二年來，我以為即便我不知道她在哪兒，即便有些辛苦，她也早就逃脫了魔爪在某個地方好好的生活著。
&esp;&esp;內心突然被一種極為憤怒和恐懼的心情填滿。
&esp;&esp;女警見情況有些不對勁，上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問我怎麼了，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
&esp;&esp;但我不知道我是哪裡來的那麼大力氣甩開她的手，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往前栽了幾步。
&esp;&esp;現在的我肯定狼狽極了。
&esp;&esp;我覺得這個世界無比荒謬，心臟跳動速度越發加快，眼眶的酸澀快將我淹沒。
&esp;&esp;記憶如同電影一般一幕幕在我腦內上演，我竟然還能笑出聲來：“意外……他們竟然說懷孕是因為意外？還說父母沒有辦法？
&esp;&esp;“……明明是，因為我的無力和弱小讓她受到這些，她的父母收了別人的好處……為什麼遭受這一切的人會是她…？”
&esp;&esp; “現在有我”
&esp;&esp;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該把這一切歸結到傅勻身上。
&esp;&esp;是他帶我來的警局，在我已經表示過拒絕的情況下；也是他把我一個人留在警局待客室，讓我意外知道了殷柳原來十多年前就被殺害的事實。
&esp;&esp;我知道不應該的，我知道他什麼錯都沒有。
&esp;&esp;可我……那個時候已經頭痛到什麼都不想思考了。有的時候，突如其來的情緒會將人殺死，我本來一直不相信這種說法，直到它帶動生理上的特殊反應，止不住的眼淚，動不了的四肢和幾乎被棉花堵住的乾涸的喉嚨。
&esp;&esp;我有些反胃。
&esp;&esp;模糊之中，十二年前的光景如隕石一般墜落至我身邊，帶著極強的衝擊力，像是非要把那段記憶從我腦袋裡炸出來才甘心。
&esp;&esp;
&esp;&esp;“喬喬，你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東西啊，剛好今天週五，要不放學之後我去外面的蛋糕店買個小蛋糕吧，剛好叔叔阿姨肯定也給你做了一大桌子菜……”
&esp;&esp;黎小梨趁著下課時間跑到我的教室，隔著窗戶興奮地跟我比劃。對於這種事情，黎小梨總是比常人多了十二分的激動勁兒，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總之熱情每次都把我淹沒。
&esp;&esp;我收拾好桌面上僅剩的課本，頭也沒抬地回他：“今天晚上我有事，你先回去吧，不用管我。”
&esp;&esp;窗邊的人沒有吱聲。
&esp;&esp;片刻後，我抬起頭看見黎小梨正套著過長的袖子揪自己的頭髮，漂亮的小臉上滿是憂愁。
&esp;&esp;“喬喬，可是你今天十八歲誒——”
&esp;&esp;還沒放學，我提起書包站起來，手一撐便越過窗臺站到了黎小梨身邊。抬手習慣性揉了揉他頭頂的柔軟髮絲，我有條不紊地往樓梯間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