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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彈的手指劃過楊止厄的眼瞼。指甲在手指的抖動下幾乎是貼著他的眼睛劃過。

刺痛的霎時間襲來,讓楊止厄越發的低吼唾罵。但這沒什麼用,一點也不妨礙曹瑋從他背後來一招強手裂顱。正所謂你罵你的,我打我的,誰也不吃虧。

而被這麼一招打得腦殼裡嗡嗡作響,不得不使出一招反身撩陰腿把曹瑋逼開。楊止厄在抓著自己腦袋狠命一陣搖晃,似乎要把腦子裡的那種眩暈感覺都給搖晃出去的同時,也是一下子就會想起了當年的事情。

當年似乎也是這樣,他本來和一眾家僕侍衛躲在滇南,修煉羅剎魔功試圖報仇雪恨。但卻被雲遊到那裡,一個騎馬持槍的道士撞破了蹤跡。

雨夜裡,那個道士縱馬撞開了莊園的大門,手持一杆虎頭鏨金槍在他的家僕侍衛之中七進七出,無人可擋。縱使自己一方仗著弓箭之利,給了他不小的重創,卻也依然是被那個道士殺出了重圍。

尤其可恨的是,當年自己仗著武藝高超,想要制服那個道士,讓他為自己所用。卻不想那個叫做魯全真的道士居然是一個十足的狡詐惡徒。不僅在言語上故作遲疑,而且還故意身中數箭示弱,以此來打消自己的疑慮。

而等自己意識到不對的時候,他已經是雷霆一槍,一槍就戳破了自己引以為傲的不死羅剎身。這一槍害得自己多年心血毀於一旦不說,還逼得他不得不遠走他鄉,避入山林。那個時候,他日日夜夜都在受著槍傷的折磨,而每每午夜夢迴,他都能記起雨夜裡,那渾身浴血的藍衣道士滿臉恣意的對他發出的嗤笑。

“記住了,殺你的是豫中北辰觀道士魯全真。到了地下,可不要忘了報上爺爺的名姓!”

現在想來,眼前的這個傢伙卻是和當年的那個牛鼻子臭道士如出一轍。都是一樣的手段卑鄙,都是一樣的唇舌犀利。

這讓楊止厄恍惚之間,感覺像是又回到了四百年前的那個雨夜。就連眼前的人影,似乎也變成了四百年前那個身姿傲然的藍衣道士。

這讓他心中一個恨意勃發,無窮惡念就好像是炸開了堤壩一樣,直接就在內心裡奔淌起來。而這表現在外界的境況就是,他驀的一聲怒吼之下,身上的形象卻是又一次的生出了變化。

口裡的尖牙直直凸起,尤其是兩個犬齒,直接就往外凸露成了一個彎曲的倒鉤模樣。十指指尖也變得烏黑。足有三寸長的指甲齊刷刷的就冒了出來。並且在山洞裡火光的映襯下,直接就露出了好似鋒利剃刀一樣的金屬光澤。

這模樣,一看就不好招惹。

雖然不清楚楊止厄到底是發了哪門神經,突然就變成了這樣。但曹瑋心裡清楚,他這麼一變,肯定不是為了請自己喝茶吃飯那麼簡單。

他急急後退,楊止厄卻是在一聲低吼中,一下子就手腳並用的撲了上來。

強大的肉身賦予了他無與倫比的爆發力,讓他這一個撲騰,直接就飛出了差不多三四丈。而曹瑋退的再快也比不上這樣的暴起發難。他不想把自己變得太被動,所以腳下一頓,他反而是挺身迎了上去。

這是練武之人該有的秉性。生死決戰,打法可以無所不用其極的卑鄙一些,但膽氣,卻無論如何不能變得猥瑣。

狹路相逢,能勝的只有勇者。而如果連搏一搏的勇氣都沒有了,只知道一個慫字當頭,那還談什麼勝不勝的。乾脆把腦袋伸出去讓人給剁了吧。

曹瑋不會犯這樣的低階錯誤,所以他在做這樣決定的時候連片刻都沒有遲疑。曲肘弓背,抬拳就打。在勢如弩發之下,他的拳頭直接就在空氣中摩擦出了彷彿箭射一般的嗖嗖聲。而這還不止的,仔細一聽,這嗖嗖動靜裡分明還有著一層龍吟虎咆的動靜。

龍吟是降龍勁,虎咆是白虎拳。

曹瑋能深切的感受到伴隨著楊止厄的又一重變化,他身上的陰煞鬼氣也是沸然如火山噴發一般的湧動起來。滔滔之勢,幾乎讓他有了一種黑雲壓城城欲摧的錯覺。而毫無疑問的,這是他身上的邪魔法術在作祟。

此刻的比拼,已經不再只是單純的拳腳武藝上的較勁。而是現實和神秘交織,種種兇險伎倆的直接對抗。

曹瑋自然要有什麼手段就使什麼手段,而這樣的手段之下,兩人直接就成了火星撞地球一樣,霎時就給這山洞帶來了一場軒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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