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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包圍的驛站,實則只有他們二人一馬還能喘氣。
爐火烤得水壺呲呲作響,爐具旁擱著把火鉗,視線往後,幾張矮凳各自缺腿朝上,地面帶著的些許血跡被拖行蜿蜒,直直順向灶房。
漏風的窗臺將血腥捲走,又帶著寒意爬上微微亮的屋內。
柳江白目光一轉,眼前矮桌上倒是有些活氣。
翻出水的舊碗三隻,未吃完的黃豆一碟,豆大的燈火一盞。
他眨了下眼睛。
帶物入夢的能力漸漸被拓展成帶活物入夢,徐盈用得十分順手,甚至還能分心提前把驛站埋伏的人清理乾淨。
意識到徐盈為何漫不經心後,柳江白不禁暗暗驚歎,天變者的能力果然厲害!
他想起第一次遇見徐盈時,故作英雄救美般橫插一腳,藉機混進徐家的行徑,在天變者面前如小兒誇口嬉鬧,不免臉皮一紅。
大概那時,他在徐盈眼中是個手段拙劣且十分不著調的騙子。
他視線劃過自己被內力烘乾的外衣,雖是皺巴得不行,比起初見時那撿來的破舊道袍,已然隨著他是徐盈師兄的緣故,升值成價格百倍的名貴衣料。
因他貪財人設升值的,還有那五百兩黃金的守擂金和三十兩的護衛月錢。
比他更壕氣入鼻的徐盈穩穩一站,貴氣又冷傲。
柳江白心中一澀,比之徐盈,從家世到本領,唯一能向她拿出手的東西,只有那把哄她開心過的劍鞘。
想到此處,他眸光頓時黯了,若有尾巴,想必早已垂下慢慢左拂右晃。
不怪徐盈今日在邂園有攆他走的想法,他除了不拖累,的確幫她不了什麼。
他鬱悶地垂頭,方才雨中載著兩人狂奔的棕色神駒倒是神氣地打了個響鼻,從他跟前微微昂首闊步,十分驕傲地出門尋草料去了。
柳江白眯了下眼睛,忽的捉住徐盈的手腕,輕聲說:“別再趕我了。”
徐盈本打算把埋伏的敵人放倒後,同柳江白商量個作戰方案,問問那些自爆放毒是個什麼功法,被抓得莫名,一聽他這沒頭沒腦的話,下意識啊了一聲。
“以後別再趕我走了。”柳江白重複,“我知道你要做的事裡,或許有些地方我幫不上,但我說了要做你的登雲梯的。”
徐盈眼底的錯愕逐漸被他期許的眼神攻下,內心沒由來地瞎想:柳江白年紀輕輕,便經歷過被迫與家人和師門分離,如今好不容易尋到個同門,平了叛徒,也解了中毒後患,才重燃希望,卻又被攆,免不了有些落寞孤寂。
想來那句讓他離開的話,對這個伶仃小烏龍來說,確實重了些。【1】
他是宗門天才,但前提,他是個鮮活明亮的人。
徐盈迎上他的目光,認真道:“登雲梯有很多個,但柳江白只有一個。”
柳江白委屈的眉頭漸漸推平。
徐盈見他那雙眼睛裡猶自不安,回想方才那句沒有明確要他留下的意思,委婉安撫的方法不奏效,只好繃著語氣道:“你知道我太多秘密,就是死,也得葬我邊上才安心。”
她握拳錘了下柳江白的心口,“所以你走不了的。”
暗示變威逼,是她一貫的法子。
徐盈前世獨來獨往慣了,做保潔那種要命的工作時,身邊沒有幾個能跟上她做搭檔的。
這一朝變成富家小姐後,為了保守自己的秘密,她很多時候只能真假參半說,身邊唯一可信的除了她自己,便是那匹棕馬了。
現在她身邊又多了個人。
這個人眼中緩緩升起亮光,終於是笑了。
徐盈鬆了口氣,雖不懂怎麼有人愛聽強硬霸道些的威脅,卻也只能按下不提,開口說正事,“方才那些毒你見過嗎?”
若是在驛站附近,也有那輕輕一沾染便即刻斃命的毒,她還得想法子躲著點兒。
回到熟悉的領域,又得了徐盈不再攆他的準信,柳江白也恢復往日的神采,抱著手臂道:“摩訶門內對付不可駕馭的人時,又怕這等高手將來成了自己的敵人,便會用這種藥喂成毒人,讓他們無知無覺,變成聽話的傀儡。但此毒稀少,摩訶門內聽說過的不多。”
徐盈莫名想到那晚追殺趙恆宇時所聽見的毒,不由得出聲,“是‘月黃昏’嗎?”
趙家遊園過後,徐盈昏睡的那幾天裡,徐知文急得團團轉,拉著嚴大夫問過在遊園聽到的“月黃昏”,柳江白那時為徐盈灌內力,留了個耳朵也聽見了,此刻聞言搖頭,“‘月黃昏’是百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