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無人入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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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扶蘇:開局起兵靖難
溫邑縣,夜已漸深。
月光如水般從窗戶灑入黔首家中,映襯著一雙雙大睜的眼睛。
裡坊之中,犬吠之聲此起彼伏;裡坊之外,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又由近及遠,來來回回,奔騰不息。
今夜,註定無人入眠!
狐婓站在自家殘破的院落之內,一臉激動的望著天邊的一輪殘月。
他在等待,等著自己的舊相識侯封的到來。
那是三年前的一個冬夜,狐婓被抽調前往隴西戍邊,不料卻被連枷擊中了膝蓋……
於是在養傷期間,和當時同樣鬱鬱寡歡,且有著相似身世的侯封成為了莫逆之交。
狐婓的祖上是溫大夫狐溱,侍奉與晉文公重耳,和趙人的祖宗趙衰平起平坐,整個溫邑縣都曾是他家的食邑。
只是後來在三家分晉時站錯了隊,於是就混的越來越慘,直到狐婓這一代,淪落到與人庸耕為生,雖年近四旬,卻孑然一人,再過一二十年,狐氏一族就將徹底消失在歷史長河。
所幸天不絕忠良,狐婓聽說侯封受到皇帝寵幸,奉詔巡行天下的時候,將家中唯一值錢的大黃狗賣了,換得筆墨,將自己這些年在溫邑縣的所見所聞寫了下來,請郵人送到了一水之隔的洛陽邑。
傍晚時分,當以廷尉右丞、尋訪使侯封的名義下達的戒嚴令一出,狐婓知道,自己就要熬出頭了!
於是狐婓拖著一條瘸腿,從床上一躍而下,換上了自己最體面的一身麻布短衣,就著月色在水缸中把臉洗乾淨,將頭髮一絲不苟的梳理整齊,用一方黑布包好。
儘管他的祖上盛極一時,但在現在的秦國,他只是一個粗通文字,瘸了一條腿的無土地、無爵位的黔首。
就在狐婓焦急等待的時候,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而近,緊接著,門軸缺少潤滑的里門吱呀一聲開啟,一連串雜亂的腳步聲在寂靜的晚上格外清晰。
俄頃,狐婓家破破爛爛的房門被重重拍響。
“來了!”
狐婓聲音有些沙啞的應了一聲,旋即呼吸急促起來,渾身開始打顫,越發走的艱難了起來。
“可是狐婓先生?”房門外,一名臉色白淨的繡衣郎抱拳行禮。
“正是在下?敢問有何貴幹?”狐婓聽著自己虛偽的,明知故問的聲音,頓時覺得有些自己看不起自己。
“廷尉右丞有請,裡坊外已備好馬車,先生請隨我來!”繡衣郎躬身行禮,等候著拖著一條殘腿的狐婓慢悠悠的向裡坊外走去。
月色下,狐婓越走越快,往日有些佝僂的身體漸漸挺直。
此夜,他的人生即將徹底改寫。
…………
溫邑縣的府衙廣場前,四百多名只穿著貼身衣物的男子簇擁在一起。
這些人,就是被繳了械的縣兵、亭卒。
在他們的外圍,松明火把在風中搖曳,兩百名從三川郡而來的郡兵手持劍盾強弩,監視著蹲在地上的縣兵、亭卒。
十多名身穿白色獬豸服,腰懸貫虹刀的繡衣郎巡弋其中,準備隨時彈壓作亂之人。
其實這些繡衣郎有些多慮了,從縣兵、亭卒們聽從命令,主動丟掉武器,褪去鎧甲的時候,就說明他們並沒有和朝廷對抗的想法。
畢竟此刻天下未亂,什伍連坐之法還不是一紙空文。
他們這些縣兵、亭卒全是本地人,即便是不顧著自己,總要為家人著想。
再加上湧入溫邑縣的三川郡郡兵足有兩千之多,數量上的懸殊讓所有別有用心之人,不敢有任何不恰當的想法。
所以此刻偌大的廣場上,除了劈啪作響的火把外,鴉雀無聲。
而在縣衙大堂上,十幾只粗如兒臂的蠟燭被點燃,將整個縣衙大堂照得亮如白晝。
大堂門外,躺著兩具身中十餘箭,鮮血已經凝固的屍體,這是一開始試圖反抗,於是被長戟逼到角落,一輪攢射後倒下的頑固分子。
黑白相間的衣領,表明了他們墨家遊俠的身份。
在這兩個墨家遊俠的身邊,是十多個被五花大綁,身體健碩的遊俠,他們除了看起來有些狼狽之外,身上到是並沒有什麼傷口。
相比於帶劍遊俠,誅暴行義的楚墨,他們這些人不過是混口酒肉吃,要賣命不是不可以,就看你出價多少了!
很明顯,魏豹並沒有出得起讓他們拼命的價錢。
於是乎,這些遊俠在越來越多的秦兵湧入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