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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氣撲到佐佐木臉上,又是那個前輩,他右手邊明明是同在一軍的後輩,卻偏偏要問佐佐木,剛剛他就在說佐佐木退部的事情。
“好像是呢。”
那個前輩還想說什麼,就被大家感嘆的聲音打斷:“話說,原來以為那是人生走向幸福的起點啊,結果竟然是目前為止唯一的巔峰了。”
“是啊——我現在家裡還放著甲子園的土呢。”
“我也是,不過搬家搬丟了。”
“沒關係,來我家,分你一點。”那人戲謔的說,他對話的那個人也是曾經一軍的,一時間兩人的吵吵蓋過其他人,彷彿變成了一軍同好會,讓另外幾個的人有點不爽,他們都沒資格入場拿甲子園的土。
於是就有人打斷:“話說,佐佐木君家裡兩個男孩子,聽說都在少棒隊的一軍啊。”
“喂——別這樣。”佐佐木在一邊阻止,可是喝了酒的人哪裡阻擋的住,“今年正好都初二,已經確定去青道了。”
看著剛剛好不容易轉移出去的話題,又到了自己這邊,佐佐木先生已經有點坐不住了,再加上剛剛那個攔不住的人,正是今天拉他來喝酒的朋友,之前沒說有這些棒球部的人,讓他坐在這邊,一邊被人羨慕家庭美滿,一邊被人暗暗嘲諷棒球部退部。
“啊,我明天早上還有一個病人,今天晚上要回診所準備準備,就先告辭了。”
“誒?才說了兩句話啊。”
誰也攔不住佐佐木,他就直接這麼離開了。
“呼——”從居酒屋出來,晚上帶著冷意的空氣吸入肺中,佐佐木漲疼的太陽穴才稍稍緩解了下來。
想想自己走後,肯定會被一群人議論,他就頭疼,今天真不該來的。
看著來晚的車輛,佐佐木剛要舉手打車,就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
“佐佐木——稍微等下。”
“志田君?”正是坐在那個前輩右手邊的人,他和佐佐木是同輩,在二軍時還一起練習打擊,做過一段時間形影不離的朋友,不過志田很快打出了成績,之後就習慣和一軍的夥伴在一起了,再加上佐佐木是走讀生,晚上串宿舍增長感情的機會也沒有,後續的感情就淡了。
“佐佐木君,我現在在青道當老師。”冷不丁的,志田來了這麼一句,可能是看到佐佐木急匆匆要走的樣子,想趕緊攔住他。
果然佐佐木一愣,把舉著打車的手放下,“怎麼了,突然說這個,你不進去喝酒嗎?”
志田撇了撇嘴,夾著煙的手搖了搖:“抽菸嗎?”
兩人轉到旁邊的小巷,外面的人聲瞬間小了很多,但兩個男人圍著一個帶菸灰缸的垃圾桶,一時竟然沒人說話。
“哈哈,怎麼都不說話。”志田笑著。
“你還不是。”佐佐木也笑著,氣氛好了很多,“剛剛人多,沒問你,結婚了嗎?”
“沒有——”
“你不怕‘孤獨死’嗎?”佐佐木噙著煙說。
孤獨死是日本一個固定名詞,是指一個人到老了之後,沒有親人朋友,沒有妻子兒女,自己一個人死在公寓裡,好久才會被發現。
“哎,其實都一樣。說回來,我是想說,你家裡的孩子要來青道嘛。”
佐佐木點點頭,又失笑:“不,應該說,現在我單方面希望他們去青道呢,所謂人生的巔峰,在我的人生中從來沒有過呢,我不希望他們也變成我這樣。”
“這樣啊,這麼說來,我們都一樣呢。總覺得自己是不一樣的,結果就這麼平平淡淡的開始走人生的下半程了,想來真是恍惚啊。”
“哈哈,你不是也去過甲子園嗎,實現過一次夢想了。”
“哎,那種事。。。我出來是想說,可以幫你問問特招生的事兒。”
“如果是那樣,就太感謝了。”
“你家孩子在哪個少棒?”
“都在木下少棒。”
“噢——那不是很好嗎。”
又是一陣沉默。
“時間。。。過得太快了啊。”風從外面鑽進小巷後,似乎變得更加冷冽了,吹打著兩個進入中年的靈魂。
“話說,青道馬上就可以進去參觀了,你可以帶著他們去實地看看。”
“那就太好了。”
“你教什麼科目的?”
“哈哈哈,你絕對想不到。”志田突然笑起來,“是數學。”
“誒——”佐佐木發出長長的驚歎,“騙人的吧。”
夜晚的星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