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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叫保長曉得,正是那捕頭帶來的人糟蹋了我兄弟的婆娘,並且,為了掩飾罪行殺人滅口。文員外與官府之人勾連,做下這喪盡天良之事,你覺得官府能替我們做主?”從黃保長的語氣中許山海知道他已經動搖,所謂“報官府”,只不過是他不願意放棄內心的掙扎。
“事情的原委想必各位鄉親已經明瞭,‘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我們只是給親人報仇雪恨,至於‘賊人’的稱呼,我們決計不能接受!”在這個時代的社會結構中,絕大數時候,道德層面的善惡,遠遠大於律法對個體的約束,因此,許山海必須把本該就不屬於他們的“賊人”的帽子甩掉。
畢竟是一群沒什麼眼界的村民,並且,對文昭象往日的斑斑劣跡都有所瞭解,再加上剛才許山海的那一句“與你們一樣的農家人”,無形中,把地主與農民間的階級矛盾凸顯出來。
再有許山海一連串的反問,成功的激起了村民們的共情,以己度人,徹底動搖了村民們的內心。
拿著武器的手慢慢垂下,眼神不再堅定和無畏,反倒好幾個村民與身邊的人低聲交談起來。種種跡象都表明,剛才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已經消弭於無形。
“血仇已報,假如官府追究起來,罪名我們擔,與眾鄉鄰無關。”趁熱打鐵,許山海要進一步卸下村民們的心防。
“文家的糧食,我們只取走一小部分,用作料理被害親人的後事。剩下所有的糧食任由各位鄉親拿走!”火候已到,許山海祭出了大招。
話音剛落,整個院子裡一片驚呼,猶如往燒熱的油鍋裡倒了一瓢冷水。不但村民中發出驚呼,連許山海身後的自己人也不由自主的驚呼。
賊不走空,這個觀念在所有人腦子裡根深蒂固,任誰都沒聽說過,有哪個賊人會把到手的財貨拱手讓出。
在一眾村民心中,報仇雪恨殺了仇家,用仇家的財物,補償失去親人的痛苦也是理所當然。現在把到手的糧食讓出,任由幾分鐘前還是刀兵相見的“敵人”,這種的轉折,不由得村民們將信將疑。
“你說的是真的?”
“糧食隨便拿?”有兩個膽大的村民,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問道。
“當然是真的!”許山海肯定的點了點頭。
“我不知道你們當中有多少人要給文員外交租,可我知道種田的人餓肚子,收租的人糧食卻堆成山。所以,糧食你們放心的拿,這本就該是你們的!”說完,許山海轉身走到林宗澤身邊。
“老哥,相信我!為什麼這麼做,稍後我會跟你解釋。”剛才院中一觸即發的形勢,容不得他跟林宗澤慢慢的商量,只能冒險,放手一搏。
同樣的,他也賭上了林宗澤對他的信任。
“嗯,老哥相信你!”雖然猜不透許山海的想法,但是就憑剛才的一番話,能讓緊張的氣氛緩和下來,村民們更是停下了腳步,林宗澤也選擇信任他。
“老哥,還要借那些地契一用。”從文宅抄出的金銀細軟已經裝車運走,但是那些地契,林宗澤卻小心的卷好,揣在衣襟裡。
“這又是要幹什麼?”林宗澤不解的問道。
運回山洞的兩大車財貨,如果全都拿去換糧食,夠大家吃上好幾年,所以,如果舍了文宅的糧食,能夠避免掉與村民們發生衝突,林宗澤絲毫不心痛。
但是,他沒想到許山海又把主意打到地契上來了。
“老哥,我知道你捨不得,但是,你仔細想一想跑掉的那個捕頭……,就算有地契,這些田產我們也得不到的。”許山海只能隱晦的提醒林宗澤。
古時的地契一般分為兩種,經過官府交易的田產,地契上會蓋有鮮紅的官印,俗稱“紅契”;民間私下交易,地契上沒有官印的俗稱“白契”。雖然不管是紅契還是白契,官府都預設有效,如果糾紛雙方都能拿出地契,那麼官府肯定以紅契為準。
林宗澤揣在懷裡的地契,現在依舊是文昭象的名字,就算過後做一份假的白契,名義上讓文昭象把這些田產賣給林宗澤也沒用,一旦有人到官府提出異議,有昨晚的文家滅門之案,林宗澤等人,誰敢去官府與之對簿公堂?
“只要過了今日,老哥你有得是時間去考慮,怎麼處置這些田產,我現在只是拿來做個餌,並不是真要把這些地許給別人。”眼看著計劃就要成功,許山海只能跟林宗澤隱晦的解釋幾句。
聽了許山海的解釋,林宗澤遲疑的從懷中,掏出卷好的地契,遞了過來。
拿到地契,許山海轉身跳上草袋堆:“不但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