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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派?”
“鐵血騎士”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笑出了眼淚。
他站在礁石上,輕輕轉動著手中的劍柄,目視著一股股殷紅血液從母親的胸前湧出,臉上的肌肉牽扯著嘴角動了起來。
“我親愛的母親,不不不,在原初懷抱下的永遠都不是教派,這一點您比我更清楚。”
“從第四紀我們還活在陰溝裡的時候,我們就自稱家族,到如今,也不過是從“團結”的大家分裂成了一個個聯合又背離的小家,我們永遠是家族,就如您和您的佩萊。”
“你不明白......”卡特琳娜努力擠動著這自己被劍刃戳破的氣管,虛弱的嗓音中夾雜著血液上湧和風細微流動的聲音,“第四紀的時候,家族是最好用的名字......所以人們用血脈,建立,了一個又一個家族。”
這位瀕死的,失去絕大部分非凡能力的“不老魔女”徒勞的吸入大口空氣,白嫩的肌膚潤滑嬌柔,即使已經走到生命的盡頭,她依然保持著自己最美好的樣子。
但只有她自己清楚,和眼前的女兒——這個不到三十歲的“鐵血騎士”相比,她無論皮囊還是內裡,都不可避免地被歲月刻下了更多的痕跡,永遠青春的外表下到底已經有多少腐爛壞死。
她沒有放棄最後的希望,又艱難的從肺泡裡擠出了好不容易吸入的空氣,試圖換來兒子的憐憫。
“塔瑪拉......他們信仰一個,一個叫做‘不定之霧’的存在,我不知道這位意味著,意味著什麼,但是原初和‘黑之聖女’,就是因為祂,才放任塔瑪拉遊離......”
她藍色的眼睛瀰漫著水霧,楚楚動人,一生都在行魅惑教唆之事的魔女,第一次放棄了自己最鋒利的武器,用曾經看不起的真誠說話。
“你選擇了更好的,我不怪你......但是,但是你需要,穩固,你們的目標是隱秘存在......”
“孩子,我可以,幫你,無關教派,我們才是家族,我們......”
“家族。”特雷西咀嚼著這個對他有些新奇的詞,陰沉的臉孔漸漸平靜下來。
愈發虛弱的卡特琳娜目視著自己的子嗣,自認為抓住了救命稻草,白皙的手掌握住了劍刃,感受著掌心內火辣辣的痛楚和血液帶來的粘稠,將這柄插在自己肺部的武器一點點拔起,從特蕾西的手中扔向了大海。
“你不懂......”她重複著這句話,“你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停在這個層次,神靈的恩賜是恐怖的。”
“對,神靈的恩賜是恐怖的。”特雷西深吸一口氣,打斷了母親的話語,猛地抬起了頭,露出完全被扭曲的英俊臉龐。
他火色的赤發戰旗般在烈風中作響,雙眼燃燒著二十餘年來對母親複雜的情感,殘留下的只有怨毒。
“可是您以前不是這麼教我的。”
“您告訴我我們都是原初的女兒,無論出生時是什麼性別,總要走上那個變態邪神強加給我們的扭曲道路,你知道我的志向的!”
他咆哮著說出了自己二十年來一直被壓迫的真心。
“我們靠著家族,在彼此“母親”的領導下相互爭鬥了一千多年,只為了討好原初,搶來一點點信仰的神靈的垂視,並在這無休止的勾心鬥角、相互迫害間繁榮昌盛。”
“可是那算什麼恩賜!”
“一個早該死的瘋子非要拉著我們所有人陪葬,還假惺惺的搞出一個家族,呵,家族!”
“去他媽的家族,時至今日家族什麼的都已經是過去了,就連最光榮的亞伯拉罕也跌進了泥塵,滿身淤汙,只能靠先祖的餘光求別人的慈悲、憐憫度日。”
“區區依著卑劣手段聚在一起的魔女們又何德何能繼續與現代化的教會群體、國家機器鬥爭呢?”
一通不管不顧地發洩,特雷西只感覺舒爽了許多,看著礁石上掙扎想要辯解的母親,也再拿不起那咄咄逼人的態度,只是正視著這個生下了自己,和自己一樣遭遇了悲劇命運,又毀掉了許多人人生的可憐人,緩慢地舉起了手。
“非常抱歉,和所謂的家族一樣,您的時代已經不再了。”
熾白的玫瑰在特雷西掌心綻放,凝固的火焰刺穿了卡特琳娜的肩胛,離心臟只有一公分距離,特雷西英氣與秀美結合的面孔無悲無喜,反而以一種在卡特琳娜看來可怕的平靜,用這種說不清含義的表情做出了最後的宣判。
“佩萊家族會繼續存在,它會為了新的神靈,新的世界奉獻精血,”他成為“鐵血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