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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一清晨。
化名夏洛克·莫里亞蒂的克萊恩·莫雷蒂,從他在貝克蘭德橋區租住的三居室中醒來。
天剛矇矇亮,傑利·查拉圖為他準備的公寓處在工廠區和碼頭區的夾縫,只要從窗戶往外面一瞧,就能輕鬆看到停靠在港口的巨大貨輪,聳立在方形倉庫中的紅磚煙筒,以及瀰漫在空氣中刺鼻的淡黃色迷霧。
許許多多或灰色或深藍的身影穿梭在這片要命的迷霧中,即使不開啟靈視,克萊恩也能感受到一種頹廢、停滯的死氣。
比廷根的下街至少嚴重了十倍,如果魔女教派當初是在這裡散佈詛咒,恐怕等不到官方非凡者察覺,就能輕鬆製造大面積的死亡......
而且還是“正常”的......克萊恩雙眼快速閉合又開啟,附上了一層淺淡的靈光。
各種不正常的暗紫、深棕還有慘白在淡黃霧氣中緩慢移動著,幾乎沒有一個工人的靈性氣場是正常的,即使是沒有出現異常的部分,和正常人相比,也顯得相當暗淡。
這就是貝克蘭德,萬都之都、希望之地......克萊恩只覺得一陣荒誕,嘴角習慣性的想要翹起,又被莫名的沉重壓了下去,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抽搐。
他看了一會,脫下穿戴整齊的正裝,在衣櫃裡找了找,換上了一身克萊恩·莫雷蒂上學時常穿的亞麻襯衣和夾克。
這雖然和真正的東區人相比還好了不少,但與貝克蘭德橋區的人已經相差不大。
嗯,既然都用了這個名字,怎麼能沒有一身配套的行頭......。
行走之間,克萊恩看到側前方有一家掛著促銷立牌的服裝店,幾乎沒有思考,就走了進去。
這家店的主人是一位約莫五十歲左右的男士,他留著略顯稀疏的短髮,一雙灰色眸子藏在厚重的框架眼鏡後,亞麻襯衣和套頭毛衣外套著一件與街道上工人大差不差的深藍制服,只是看起來乾淨了許多。
見克萊恩走進店門,老頭只抬頭看了一眼,就繼續瀏覽起手中的報紙,也不推薦,只等著克萊恩挑選完衣服結賬付款。
大部分都是工廠制服,少部分是二手的舊衣物,幾乎沒有新貨......
克萊恩的目光從一排排打理整齊,看起來還算乾淨的架子上掃過,陷入了沉思。
昨天晚上,除了收拾自己的行李,他就一直在思考今後一段時間需要扮演的身份和職業。
受“詭秘”和灰霧的影響,他消化魔藥一直很快,體內從“占卜家”到“魔術師”三分特性,如今只有“魔術師”還需要刻意尋求一兩次扮演機會,才能徹底消化。
經過一晚上的覆盤,克萊恩懷疑因斯·贊格維爾的劇本對他的扮演起到了重要作用。
如果說“占卜家”的扮演只要日常多多佔卜,窺探命運就能取得不錯的反饋,那麼“小丑”就困難了許多。
它的真諦在於“雖然能略微預知命運,但依舊對命運感到無奈,於是只能用笑臉遮掩著所有的悲傷、痛苦、迷茫和沮喪”。
這份悲傷與痛苦對克萊恩來說,在於他無力破壞因斯·贊格維爾的陰謀,即使拼盡全力,也只能被迫成了他人實現目的的薪柴,失去好不容易建立的羈絆,被迫加入邪教,到處流浪。
而迷茫和沮喪......
如果貴為真神的“詭秘”都沒有找到回家的路,我又有多大的可能?
消極的想法在腦海中流竄,克萊恩維持著微笑的面具,從最前排的衣架上取下了兩套顏色不同的工人制服。
如果他要繼續在東區和貝克蘭德橋附近活動,這就是最好的偽裝。
說回消化,“魔術師”的核心在於表演和觀眾的反饋......克萊恩回憶起他見過的幾個魔術師。
傑利·查拉圖已經是“無麵人”,不用再刻意扮演行事誇張的“魔術師”,但他還保留不少“魔術師”時期的習慣,總喜歡用浮誇的動作和手段來吸引他人注意。
馬戲團裡的“魔術師”則相對沉穩含蓄,並不刻意彰顯自己,而是喜歡在重要的高潮時,再走入聚光燈下,完成瞬間的登場,以此來獲得觀眾情緒最激動時流露的反饋。
嘖,如果光從效率上看,傑利·查拉圖無疑是最好的學習物件,可惜這傢伙簡直就是個隱藏的變態,最喜歡玩弄別人的情感,道德底線說好聽點叫靈活,實際上就是反社會人格,在惡趣味的追求上簡直病態!
如果按他那種玩法,在貝克蘭德不出一個星期就會被隱藏的非凡者和官方小隊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