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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祂們決裂了。”
“對,徹徹底底,往後祂們是祂們,我是我,我們之間再沒關係了。”
造物主之子靠在發白的牆壁上,褪色的牆紙汲取著光線的溫度,感受著數千年來從未改變的冰冷。
“別這副表情。”
“騙你對我沒有一點好處,再說了,現在的你,還有什麼資格值得我欺騙呢?”
侮辱、輕視接踵而來,千年之前,“命運之蛇”或許還會為了虛無縹緲的尊嚴而憤怒,但現在……祂早就看開了。
不過儘管如此,祂仍是發出了一聲毫不掩飾的冷笑。
“可能吧。”
無論是神態還是語氣,亦或是眼中與外表年齡不符的冷靜,都不該出現在這具虎頭虎腦的孩子的身體上。
“命運之蛇”的眼眸愈發猩紅,銀白色的鱗片刺破了孩童稚嫩的肌膚,漸漸覆蓋了整個身子,隨後鱗片邊沿的坎坷歸為平整,有形的痕跡越來越淡,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玄而又玄,形似舊日時代莫比烏斯環的蛇形咒文。
祂的神話生物形態本是沒有鱗片的,那些角質層狀的非人特徵,是狀態跌落後力量不完整的外顯,經過一定時間的修養生息,雖然強行開啟完整的神話生物狀態仍有風險,但像現在這般只在人形基礎上表露,已經不成問題了。
神性被拔高,感性的衝動愈發稀薄,“命運”的本相是客觀的,絕對理性的王國平等統治著每一條走向不同的絲線,也只有在這種近乎冷酷的環境下,平等才能存續。
同狡詐、危險的“時天使”對峙,“命運之蛇”必須打起十二分的警惕。
過度的理性曾是祂最牴觸的,但眼下祂別無選擇。
目視著不多的溫度漸行漸遠,直到名為威爾·昂賽汀的人格面具完全崩碎,強行拔高自我,催化力量恢復,外強中乾的“命運之蛇”暫時失去了感情。
祂看向阿蒙,猩紅眼球裡反射著無機的弧光。
“烏洛琉斯遠領先於我,鬧劇要結束了,造物主的復仇是必然的,三神隕落不過時間問題,祂們也預見到了這一點,所以拼命阻撓,試圖推移那一天的來臨。”
“但如果逃避有用,你、我又怎麼可能混到現在這個樣子?”
從“命運之蛇”身上每一寸細小細微之處滿溢而出的赤裸裸的譏諷刺痛了阿蒙,造物主之子下意識起手向空無一物的眼眶靠攏,又猛然想起祂現在是“失去”了唯一性的,手掌懸在半空不上不下,好不尷尬。
“你看,很簡單的道理,你也清楚。”威爾·昂賽汀繼續補刀,“於三神而言,逃避是飲毒藥解渴,隨著時間推移,造物主的一面——真實造物主的實力或許不會增強,但可以預見的是,‘詭秘之神’的復甦是不可阻擋的,每拖延一分鐘,都是在給‘詭秘之神’一分鐘補全自己的機會,直到祂完全恢復,和造物主的聯盟再無人可擋。”
“對我們來說也是一樣的。”
“‘命運’獨立,又往往不那麼獨立,既然選擇了這條途徑,就意味著你必須繫結一條‘主流軌跡’,烏洛琉斯比我更幸運,祂的命運和造物主幾乎繫結,等你父親完全迴歸,我也……”
“你又是另一種情況,我不相信你的父親會和你斷絕關係,叛逆和背叛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事物,祂不是弗雷格拉,更不是薩林格爾,你的人生比絕大多數神裔都要愜意,之前是,現在是,以後我相信也會是。”
後面的話不必多說,但“命運之蛇”其戲謔、其接受的坦然、其令阿蒙極為不爽的遊刃有餘地語氣,就像一把把鋒利的尖刀,戳在了阿蒙的心口。
“時天使”最忌諱的便是,所有人都理所當然的把造物主之子的頭銜,置於祂獨立的個體之前。
梅迪奇如此,烏洛琉斯如此,帕列斯如此,七神更是如此……
伯特利那般灑脫的總是少數,或許除了幾個老朋友,除了總敲打、鞭策的祂的“詭秘之神”,再不會有人能平等看待“阿蒙”這個個體了。
好在,多年的漂泊,祂心態平和了許多,若是第四紀初期,祂定會奪走“命運之蛇”的自由,以永無止境的折磨,一遍又一遍懲罰“命運之蛇”的口無遮攔。
沒辦法,阿蒙很清楚,別人說的都是事實。
祂一生都無法擺脫父親的陰影,這是許多人求而不得,又是祂無比厭惡的。
妥協總是生存的主基調,隨著年歲漸長,祂也學會了妥協,就像再平凡不過的人類那樣。
“有趣,你比我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