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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任是我們能給出最寶貴的禮物,同時它又沒有成本,所以人們總會忽視它的價值,稀裡糊塗送出他們所擁有的,唯一稱得上的珍重之物。”
“知道嗎,我一直以為你屬於謹慎嚴謹的那一批。”
“你總是對周圍的事物抱有極強的戒備,就連對你慷慨解囊的‘親友’也不例外,你得到太多,理所當然享受著天然的饋贈,或許正因為這一點,你才會在一些微不足道的地方濫用你的信任。”
“你懷疑祂,卻又盲信凡人。”
“我們往往稱這種行為為什麼呢?”
“時天使”的手指劃過空無一物的右眼眶,表情沒什麼變化的笑道。
“愚蠢。”
“對嗎?”
祂用的是標準的中文,一個死語言,一個本應同燦爛年代消失的文明化石,克萊恩已經多久沒感受來自家鄉的親切了,他本該欣慰,然而這最熟悉的語言並未帶給他預期中的溫暖,混沌尚未觸及的純潔獲得了無法解釋的可怖力量,一輪又一輪無情轟炸著他的腦海。
克萊恩的大腦停滯了活動,所有的活動。
他來不及思考:為何阿蒙掌握了他故鄉的語言。
或許是一次不算困難但十分高明的竊取,亦或者是“詭秘之神”早年教過“時天使”,希望透過這種方式自我安慰,也可能是別的什麼。
答案寥寥無幾,放在平時,克萊恩很輕鬆便能利用排除法得到真相,可現在……徹骨的冰冷包裹著他的身心,將他的理智撕得粉碎。
“你說了算。”
唯有乾巴巴的語句以回應“時天使”的挖苦,克萊恩空白的頭腦不足以他進行更多思考。
“無趣的反應。”阿蒙“嘖”了一聲,腳尖踢在“平衡者”尚且溫熱的屍體上,“先坐吧,我們不著急。”
這句話如有魔力,瞬間啟用了克萊恩的理性,他漆黑無光的眼球一旋,並未按照阿蒙說的去做,反倒擺開戒備姿態,做足了拼死一搏的準備。
當然,他還不至於自大到主動和“時天使”拼命,他針對的另有其他。
“這裡?”
“現在?”
“你知道你剛剛……”
“殺死了祂?”
破碎的頭骨搖搖晃晃,血液、腦漿、腦組織的混合物流了滿地,神話生物的蛻變會重構原本的生物形態,但基於非原生神話生物的特殊性,這些竊取了神性與權柄的靈魂,往往會選擇本能模仿本來的面目,這是一種假說,自世界邁入黑鐵紀元,被舊夜矇蔽而知識斷層的神秘學家們提出的,一種可能性最大的假設,成熟的理論加合理的推斷,所缺的不過一次證實。
天使總是難以被殺死的,祂們甚至很難被動流血,更別提受傷暴露身體內組織了,即使命運真的眷顧,一具儲存相對完好的神話生物遺體出現在研究人員的解剖臺上,那些凡性的神秘學者也會在直視神性本質的剎那暴斃,屍骨無存、靈魂泯滅,這是位格上的絕對壓制。
能夠近距離觀賞一具神話生物的屍體,是莫大的榮耀,也是莫大的危險,然而克萊恩卻並未感受到其中任意一點。
“平衡者”突如其來的死亡快過了“古代學者”反應神經的極限,當他意識到該做些規避措施時,一切都太晚了。
慘狀深深烙印在他的視網膜上,奇怪的是,那些流光溢彩的神性符號沒能爆發出原本的威力,相反,它們蘊含的知識對克萊恩敞開了大門。
不用想也明白,都是阿蒙做的手腳。
克萊恩目視著失去了鼻骨以上部分的半個腦袋,粘稠的血掛在打理的一絲不苟的鬍鬚上,一切都是那麼的清晰可見。
“祂……畢竟是奧古斯都為數不多的天使。”
“所以呢?”
褻瀆的屍骸成了某種玩具,臉龐瘦削的“瀆神者”試圖還原這具屍體,嘴角上揚的弧度保持著興致勃勃的狀態。
“你在害怕什麼?”
“忌憚魯恩的‘弒序親王’,還是‘黑夜’和‘風暴’?”
“我一直不理解,你那說不出緣由的恐懼不安到底從何而來,你好像一直在謹慎和魯莽之間反覆橫跳,但大多時候又……”
“嗯……”
阿蒙染血的食指敲在下巴,印出一片不規則的紅色。
“慫的不行?”
“我的用詞正確嗎?”
地道到家了,發音比我這個原裝貨還地道……面對阿蒙的調侃,克萊恩不知是該佯裝發怒引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