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肉的貓頭鷹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上午十點,多雲,天空呈疏遠的冷色,又白又硬。
“這可不是好兆頭。”
……
一月十二日,一三五零年的新年已過去十二天,距特諾奇特蒂蘭動亂已有三天。
在克萊恩·莫雷蒂經歷的人生中,平淡甚至在忙碌中被忽略的節日是稀疏平常的,貧困幾乎陪伴了他一整個童年。
父親死後,母親緊隨著也去了,家裡最年長的哥哥堪堪成年,班森的成績很好,但為了照顧兩個兄妹,不得不放棄了進入大學的機會,拿起舊貨店裡售價不到一蘇勒的公文包,學著許多前輩,拿著文員的工資,幹外派的活。
或許是窮苦的生活磨礪人,又或許是莫雷蒂家的孩子都早慧,剛上教會學校的梅麗莎每逢休息日,都會跑去鐵十字街熟識的商販那尋找能做的活計,賺幾便士零用錢補貼家用,而克萊恩雖然懵懂,不善同人交流,連照顧自己都是問題,但他同樣清楚家裡拮据的現狀,哥哥妹妹都不在,僅有三十平不到的家裡僅剩他一個人時,死命鑽研書本上無聊的文字就成了他的工作。
新年,一個陌生的詞彙,在父母剛離開的那幾年,莫雷蒂家是過不起新年的。
當然,那是克萊恩·莫雷蒂的人生,而非周明瑞的。
周明瑞的記憶裡:年,是三百六十五天中最重要的一天。
一歲到六歲,年會讓周圍的大人放下嚴肅的面具,和他一起站在滿是嗆人鞭炮味的空氣裡憨笑犯傻;七歲到十七歲,年是難得的放縱,越是長大越為如此,這一天他終於可以走出窒息的書房,蹲在電視邊,默默盯著鐘錶的數字,期待和新一年同時到來的紅包,那可能是他來年零花錢的大頭;十八歲到二十三歲……
衣帽間裡,對天花板上帶著本地特色風格掛飾發呆的克萊恩回了神。
他把思緒從發散中拔出,向下的嘴角掛著彆扭的笑意。
他剛剛在想……
嚴格意義上來講,他沒有趕上二十三歲的新年。
他不清楚原本的世界是不是在他“穿越”的下一秒就毀滅了,說不定失去靈魂的“他”,還好好多活了幾年,送走了老頭、老媽,然後才和文明一道迎來永眠。
這是個值得他糾結的問題,畢竟他沒有真正死去,也不太可能回到原本的生活,拋開種種誘惑和五光十色的現代享受,要說那邊還有什麼值得他留戀,恐怕也只剩父母了。
但很快他便意識到,他對那邊的記憶,很可能也是一場夢,是人為插入的,來自於他人的記憶。
“詭秘”精心挑選了最珍貴的幾段回憶,把這些比蜜糖還甜的毒藥喂進他嘴裡,腐蝕了他整個靈魂。
如果一切真如“詭秘”所說那般,那他……現在的“克萊恩·莫雷蒂”,無疑是個沒有過去的人。
完全屬於他的,能被大眾承認的,可能僅有幾件封印物,還有“夏洛克·莫里亞蒂”和“格爾曼·斯帕羅”兩個假名字,畢竟真正的克萊恩·莫雷蒂已經死了,作為一位英雄。
想到這,克萊恩愈發沮喪,連哀嘆“為什麼新年悄無聲息結束,連個慶祝的機會也不給他”的心情都沒了。
有什麼好慶祝的呢?
假的永遠不能變成真的,屬於他的自然會朝他走來,再糾結下去,不過庸人自惱。
……
“夏洛克。”
三厘米的薄木門外,清冷飄渺的女聲忽然響起,像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
原本低落的克萊恩臉上冒出一幅發自內心的笑容,從消極到歡快,連他自己都沒能察覺一系列變化如此順暢。
年輕的“詭法師”緊張的撫了下衣領,餘光瞥向鏡子,確認倒影裡那個人絕對稱得上瀟灑的帥小夥後,用輕巧的動作開啟了門。
“來了。”
一切都那麼理所當然。
隨著陽光一點點灑入,為摘掉了平光眼鏡,冷冽間多了幾分柔軟的瘦削麵頰添上幾分親近,等候多時的姑娘也露出了真容。
淺灰色的長裙被亮黑色的披肩嚴嚴實實保護著,多彩的羽毛裝飾在恰到好處的空白,補全了“魔鬼”缺乏的親和力。
當然,在克萊恩眼中,眼前的“魔鬼”再冰冷也是喜人的,他甘願踏進“魔鬼”佈置的陷阱,哪怕溺死。
“詭法師”同樣是拜朗本地打扮,深藍色的袍子上繡著銀色絲線,相比伴侶的行頭,他這身簡直樸素的誇張。
倒不是受邀來給特倫索斯特客人的裁縫偷了懶,相反,這些被穿著制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