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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大陸,原東拜朗地區,特倫索斯特第二帝國首都,聖城亞倫斯。
漫步在哥特、巴洛克、所羅門、拜朗種種風格堆砌的黃金之城,當陽光穿透大教堂最高點,垂直分割大地,違反物理規則的陰影撕裂了現實,信仰的頂峰,也悄然而至。
步入大教堂輻射範圍,太陽便失去了顏色,冰冷、漆黑的球體盤旋於天穹,誇張的覆蓋面積甚至遮蔽了星界。
黑日之下,無數整塊採用的潔白大理石散發著詭譎的金光,人造的山峰,帝國的王座。
任何事物同這座教堂相比,哪怕是傳說中巨人王庭,亦或是“空想之龍”爪下的利維希德,都無法與它相提並論,更不用說坐落於亞倫斯偏北,屬於奧爾索諾·特倫索斯特的那片小小自留地。
皇權從不是帝國的基石,圍繞造物主團結的信仰締造瞭如今奇蹟般的一切,也正因如此,聖亞倫斯救贖大教堂被承認帝國的王座,名副其實。
事實上,哪怕除開對世俗的干預和權重,這座教堂依然是夜皇宮無法比及的。
畢竟,再宏偉、華麗的宮殿,終究也只服務於天使,失去四皇的現在,除了曇花一現的羅塞爾,不曾再有任何一位真正意義上的皇帝君臨天下,那麼退而求其次,人間的頂峰,也自然落到了信仰頭上。
救贖大教堂作為造物主教會的聖堂所在,作為……造物主於人間所建立神國的偽裝……
“至高。”
克萊恩盡全力仰望,一眼望看不到頭。
他感受著自身的渺小,同眼前的龐然大物對比,同那些有機的、無機的“豐碑”、“圖騰”對比,免不了相形見絀、自取其辱。
不過還好,他不需要與行走於人間的傳說對立,他遨遊在祂們的陰影下,且早晚一天,將揹負祂們的期待,登上傳說的肩膀,去往更高處。
這也是今天他要做的。
“命運天使”教皇烏洛琉斯、“次王座者”書記官梅塔特隆、“影武者”安提戈努斯,帝國的半壁同時到場,儘管早有心理準備,但當真的目視祂們代表的重量和周圍空無一人寂寥的強烈對比後,克萊恩還是難以坦然面對。
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朝拜。
雖然加入帝國已不算短,還取得了象徵聖徒的二十六人修會席位,但克萊恩從未真正踏足過帝國的核心領土。
我申請在亞倫斯晉升,確實抱著蹭蹭造物主威懾,狐假虎威的心思,想著順便參觀一圈,可是這也太……
三位天使行於前方,以“命運天使”烏洛琉斯為首,呈完美的三角,克萊恩墜在其後,不緊不慢壓著步伐,平復思緒的同時,也在觀賞著救贖大教堂內部。
和他想象的不同,所謂“前廳”,並非是指人人都能進入的,一入正門就能看到,擺滿長椅和神像的禱告廳。
前廳雖然名字裡佔了個前字,可所處的位置,幾乎要到了大教堂尾部,指的是平時教會非凡者活動的私密區域,是蜂巢般堆疊在一起,無數告解室所在的天井。
和前殿的金碧輝煌不同,這裡仍保留了第四紀時期壓抑的風格,非對稱的扭曲設計下,是破碎的廢墟,是隨處可見的破敗。
據說這裡並非和殿宇其他部分同時期建立的,“前廳”更為古老,早在救贖大教堂動工之前,這片原屬於真實造物主教會在聖密隆聖堂遺址的廢墟,就已存在。
離開北大陸時,舊聖堂的廢墟被整個搬了過來,教皇烏洛琉斯特意保留了這些恥辱的證明,將其改造為內部修士活動區域,期望所有造物主之徒能長久銘記。
目前來看,烏洛琉斯的願望沒有落空。
“前廳”同樣空無一人。
克萊恩發現不止他站立的地方,就連周圍也尋不到一點生物的氣息。
不過他不是很確定,畢竟身處大教堂內,還被提前告知腳下就是造物主居住的地宮,他哪敢還像平時一樣,開啟“靈體之線”視覺。
唉……克萊恩默默感慨。
造物主居住的地宮……
平常拉人在“詭秘之神”的神國裡開會就算了,現在晉升儀式跑到了造物主神國裡。
若不是“命運天使”態度堅決,他絕對要求換個地方。
“可以開始了。”
儀式陣地早就佈置好了,需要的基礎材料也蒸汽陳列在了一旁,“命運天使”彷徨水流的銀色眸子一一掃過,將所有事物檢查一遍後,示意克萊恩上前。
壓力山大啊……“詭法師”沒有拒絕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