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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阿茲克先生,您一定不會想到,在我們分別的兩個星期裡,我到底經歷了怎樣的奇遇。”
“至今我仍記得您當初予我的教誨,您告訴我神性如毒藥,我先前並不理解,因為在我看來,整個非凡道路都是由毒藥鑄就的,我和與我相似的眾多選擇這條道路的無知之人,所踏出的每一步,都是踩在前人的骸骨上,一次次前進與晉升之後,腳下早已屍骸遍野。”
“如此看來,當初稚嫩的我,理所當然的將您口中的毒藥理解為了一種更會讓我升起負罪心理的愧疚,是會在精神層面為我增添負擔,然後一步步壓垮我的理智的瘋狂。”
“但我發現我錯了,當我本身接觸了神性,切實感受到那基於權柄衍生的獸性在我體內奔騰,我終於明白,完成半神的儀式,我吞下魔藥的那一刻,就已和世間最烈的毒合為一體了。”
“特性中蘊藏的意志,不會徐徐圖之,祂們的古老和傲慢均不允許祂們放下驕傲隱藏自我,所以那瘋狂從一開始就找上了我,在我的耳邊嘶吼,拉扯著我的精神,試圖將不同側面的我分裂成一個個獨立且冷漠的怪物。”
“坦白來講,上次在‘黑色鬱金香’號上,我一度認為您恢復了所有記憶,又變回了死神的幫兇,變成了‘蒼白之災’中手下怨魂無數的‘死亡執政官’。”
“那時的我,即便不願承認,也確實對您有了防範和牴觸的心思。”
“是我錯怪您了,沒有實際的體驗,我永遠也不可能理解您到底在對抗著怎樣的折磨。”
“您說在拜朗帝國時期,對死神的服從即是您的全部,難以想象,在死神隕落,拜朗帝國分崩離析,失去了所有於您有價值之物後,失去了記憶的您是如何走過如此漫長的歲月的。”
“難道您後來一次次不同人生中遇到的那些人,那些形形色色,有的扮演您親屬,有的因愛情和您結合,還有您或普通、或非凡的孩子們……這些人和他們的相處,真的能為您提供足以反抗古老神性的力量?”
“不瞞您說,老師,我從未感到現在這般迷茫。”
“我能夠成為半神是個不折不扣的意外,按照一位比我大許多年歲,大概與您能算同齡人的朋友講,這是我用賭博贏來的報酬,是個意外之喜。”
“可也正是這意外之喜,讓獲得神性後的我,撥開了先前一直擋在我眼前的帷幔迷紗,透過他人的謊言和隱瞞,看到了些許真實。”
“我忽然發現,我距離我真正的故鄉,實在太遠了,遠到了令我絕望,無論如何我也不可能跨越的地步。”
“神靈也無法扭轉的天塹橫在我面前,已有幾位前人或倒下、或放棄,放眼這個世界,留給我的只有陌生。”
“可能和您每次失憶醒來時需要面臨的困境很像,我不知道我到底是誰,我不知道我該去哪,我又能回到什麼地方,到底哪裡才是那個能讓我卸下所有防備,放鬆沉眠的港灣。”
“老師,我想只有您能回答我的問題,在這個問題上,我只有您能依靠了。”
“我已經抵達了南大陸,將會在原高地王國的邊境登陸,和特倫索斯特的軍隊會合後會一起行動。”
“藉由羅斯德群島的勝利,我得到了一些會對您有所幫助的線索,不知您上次提到的私事處理如何,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夠與您在南大陸相見。”
“您忠實的學生,克萊恩·莫雷蒂。”
……
新年將至,十二月的第一個星期一凌晨。
和羅斯德群島即使在深冬也溼潤溫暖的海風不同,摩爾法拉港口的每一縷風息拂過克萊恩的臉頰,都會令這位新晉的半神感到一絲不適的掛痛。
縱使“占卜家”途徑的非凡者肉體再怎樣羸弱,也不至於到了半神後,還脆弱、敏感的不像樣。
周圍的風聲就像是惡鬼在尖嚎,大街上沒有多少人,按常識來講,一座碼頭附近的街道哪怕算不上城市中最繁華的地帶,也該是較為忙碌,和寂寥空蕩之類的詞永遠沾不上邊。
會出現如今這種情況,克萊恩能想到的只有一種可能。
前線距離摩爾法拉一百五十公里,帝國先頭部隊衝鋒留下的嚴寒尚未從這片土地上褪去。
其實想想也就釋然了,在他的故鄉,區區一百五十公里也不過一座大型城市的直徑,摩爾法拉相比他曾生活過的廷根較大一點,卻是連廷根那算不上重要的城市還要破落,除了港口和兩個簡單的住宅區外,就是衛星般點綴在周邊的小鎮和村落,最邊沿的小鎮正緊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