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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錨’,從字面意義上解釋,人們一般會想到鐵製的停船器具。”
“在黃河、伏爾加河、尼羅河、恆河,還有同樣古老的幼法拉第河,當從水裡誕生的人類文明,第一次回到水中,實施某些生產工作時,人們發現,如果要保證作業的流暢和安全,就必須要製造這樣一種工具,腳下的船隻才不會完全陷入湍急河流的支配。”
和大學中許許多多普通講師一般,“詭秘之神”習慣以看似無關的閒談引入真正的話題。
祂一手託舉著七神象徵符號的幻象,一手掌握了眾多靈體之線,每一道虛幻的黑色背後,都是一條鮮活的生命。
“就像‘秘偶大師’擁有秘偶不是必須,但只有掌握了強大、合適的秘偶,以及操縱靈體之線的本領,才可以被稱之為成熟、可靠。”
“對於諸神也一樣,‘錨’的存在並非必須,就像理智不是對所有人都顯得珍貴、不可或缺,‘錨’不過是一個維持自我思考清晰,情緒穩定,不會被非凡特性裡精神烙印鳩佔鵲巢的穩定器罷了。”
“一個瘋神同樣持有毀滅天地的能力,只要祂們想,隨時可以將腳下的大陸、頭頂的天空,變成某種隨意拿捏的玩具,用權柄把萬物塑造成祂們喜歡的模樣。”
“但是,不是所有人都將成神當做唯一目標,甚至可以妥協全部,放棄除神靈位格與能力外的所有。”
“‘錨’的存在就是因此被一步步研究、確定、發現的。”
“即使是人們認知中最瘋狂的古神,在後期也開始追求‘錨’的幫助,追求‘錨’的數量和質量,培養除原本眷族外新的虔誠信徒,讓經過祂們深思熟慮確定下的自我形象,烙印進信徒的腦海裡,並利用信徒的祈禱,反方向影響祂們本身,確定祂們的自我認知不被浩瀚的神性沖刷殆盡。”
簡單的闡述後,“詭秘之神”揮散了手裡的幻像。
隨祂的舉動,點綴在灰霧殿堂穹頂的廣袤深紅熠熠生輝。
星辰象徵背後的信徒,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人類有異族,他們齊聲歌頌著“詭秘之神”的名諱,誦唸著祂的尊名,將對奇蹟和歷史的讚美編纂成詩篇。
亦如克萊恩第二次登上灰霧,試探著向“詭秘之神”發問時所聽到的,那曾讓他目眥欲裂的繁雜祈禱聲重疊的震耳欲聾一般,同樣恢弘的聲響又一次在克萊恩耳邊環繞。
只不過這次,克萊恩明顯感受到,經過基本的過濾和忍受,他已經能夠聽清祈禱中一部分的內容。
而且,在他的視覺裡,同樣在聆聽祈禱的“詭秘之神”,那不確定的飄渺虛浮的外貌形象,一時準確了許多。
“所以,你認為人能夠決定自己的命運,是在於凡人的認知也能決定神靈的狀態?”
克萊恩還是不理解,他雖然只有序列四,卻也知道有許許多多的辦法,可以徹底更改一個人的思維。
有時候只是神靈的一聲耳語,就足夠讓嗜血的屠夫變成最虔誠的信徒,“豐收教堂”的烏特拉夫斯基神父就是如此。
“詭秘之神”看穿了他的想法,卻並不在意,淡然的臉龐上浮著一絲絲無奈。
“人總需要希望。”
“從出生到死亡,對大多數人來說,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且在這一過程中,有很多因素阻止你不能半途逃跑,哪怕你擁有放棄的權力。”
“在大多數看來,生命本身不是在完全享受快樂,相反,挫折和失敗才是主題,在這一背景下,等待死亡,也成了許多暮年老人所期盼的寶貴美夢。”
“如果在漫長的等待中,連希望都要剝奪……”
“周明瑞,你不覺得你有些殘忍了嗎?”“詭秘之神”目視著對面的,更加年輕的自己,輕聲說道。
可惜,祂的好言相勸克萊恩並未領情。
“所以,你委婉地承認了,你提出錨的概念,搬出羅曼·安布羅休斯的故事,也只是在搪塞我,想要說服我相信凡人可以反抗神?”
周明瑞沒什麼信仰。
從他小時候上學,到後來上班,雖說總能遇到拿著小冊子和傳單的,替附近基督教堂免費做工的老太太,也陪著父母去過幾個道觀和寺廟燒香祈福,但他從未真的認為有哪個是有用的。
都是心理安慰,是老年人的封建迷信,甚至在仔細瞭解過一些地方廟宇的由來,和所供奉香火神的生前軼事後,什麼都懂一點的周明瑞總能發現神棍話裡的漏洞。
不止一次出現過,老媽明明帶他去和“孝”有關的土廟裡燒香,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