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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徒!”
“逃兵!”
“蠹蟲!”
“吸血鬼!”
……
噩夢縈繞著莎倫的靈魂,那些死去的怨魂,本該前往地獄的可憐人們,此刻不知為何降臨至她的思維中,向她發出淒厲的哀嚎。
在擺脫無數次被責罵、被埋怨、被詛咒、被怨恨、被敵視的可笑詭異夢境後,幾乎失去所有耐心的莎倫,即將再忍不住維持“節制”的清規戒律,打算放開所有煩躁和委屈,像弗里德里希·查拉圖教導那般,舒展發洩情緒時,她卻又掉落進了另一層幻境。
周圍平靜無比,和前幾次充斥著惡毒謾罵與難聽羞辱的夢境都不同,這裡寂靜肅穆,神聖宏偉的教堂無聲屹立,散發著不可侵犯的威嚴。
但教堂不知為何倒在了廢墟之中,它背後是無盡的黑暗,深不見底的虛空填滿了天空與大地之下的深淵,唯獨一條長階通向遠處,是這裡僅有的通道。
莎倫緊盯著這奇怪的場景,小口喘著氣。
這教堂,亦或者說,這廢墟原本應有的相貌,是原本她再熟悉不過的。
從尚且完好的黑色石像,以及長階兩側林立的荊棘樹狀雕塑上獨特的藝術風格看來,這廢墟教堂無疑是“玫瑰學派”的傑作,和曾經許許多多“節制派”成員居住的教堂別無差異。
大概打量了四五秒鐘,認識到自己無法立刻擺脫夢境的莎倫,便穿越了孤獨的階梯,來到了隱藏在虛無與漆黑之後的地方。
這裡有一扇大門,她穿過進入內部,夢境也隨之發生改變。
“叛徒。”
一道影子從地磚的縫隙里長出,乾瘦的身體上掛著溫熱的鮮血,他抬起右手,枯槁樹枝般的手指指著莎倫的鼻子。
“大祭司。”
莎倫認得這人,認得他在過去打理的一絲不苟的棕色短髮,認得那屬於提尼科爾王室祭司的長袍。
這位大祭司在二十年前,曾教導過她高地的歷史。
“逃兵。”
又是一道莎倫熟悉的身影,高地王國的一名將軍,同樣滿身鮮血,同樣用手指指著莎倫。
“蠹蟲。”
又是一道。
“吸血鬼。”
又是一道。
密密麻麻的影子接連如植物般從黑暗中長出,密密麻麻的手指代替刀劍刺向莎倫,使她近乎窒息。
莎倫抬起眼皮,漂亮的蔚藍色瞳孔裡閃爍著悲傷沉澱後的古怪平靜,她打量著幻覺為她獻上的對手們,輕聲嘆息。
“夠了,戈斯塔爾斯。”
“沒必要侮辱死者,你不該扭曲他們的意志。”
霎時,所有死相麻木的影子崩潰殆盡,他們被某種極為殘酷的力量粉碎成沙礫,虛假的靈魂在巨力的蹂躪下悽慘哀嚎,折磨著莎倫的耳朵。
但無論怎麼說,這些影子終究是消散了。
“侮辱?”
“扭曲?”
“莎倫,你怎麼好意思說,是我侮辱了他們?”
“我?侮辱?他們?”
“哈哈哈哈哈……莎倫,你說是我侮辱了他們?”
骨瘦嶙峋的“魔鬼”從陰影中緩緩走出,他身上只有一件單薄骯髒的袍子,瞳孔中噙滿了仇恨和諷刺。
“你有什麼資格,汙衊我!”
“汙衊?”
這個詞從最不堪回首的記憶深處誕生,像午夜空屋裡徘徊遊蕩的惡鬼,捉住了誤入魔窟的少女,其駭人的咆哮聲在少女耳邊猛然炸響。
莎倫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但她並未驚慌。
“這不是汙衊。”莎倫冷靜反駁著,“王國的結局無可改變,在老師隕落,國土支離破碎後,我們已經失敗了,我們失去了尊嚴和自由,但至少還有一點生存的權利。”
“可是你們,你們的抗爭為本能苟活的同胞招來了第二次毀滅,你們投靠了錯誤的神靈,踏上了畸形的道路,寧可把自己變成怪物,也從未想過跳出惡魔的懷抱,你們……”
“我們?”
一雙猙獰的尖爪摩擦發出令人牙酸的雜音,戈斯塔爾斯咬著牙,恨不得撕碎眼前的人。
“你說我們的抗爭招來了第二次毀滅?”
“莎倫,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好命嗎?”
戈斯塔爾斯用力拍打著胸脯,枯槁早衰的臉龐擰成了一團幽怨的漩渦。
“他們就沒想讓我們繼續活下去!”
“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