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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鳴謙心下慚愧,暗自在袖筒中抽出一張銀票,想了想,又換了一張,打算藉著拱手道謝的機會,塞進那領隊的袖子裡,奈何錦衣衛的飛魚服是箭袖,堪堪扣住手腕,根本塞不進去。
他尷尬半天,送也不是,放回去也不是,關象章看出了他的窘迫,笑道:“劉總收回去吧,上面有令,錦衣衛在執行任務時,不得收受賄賂。”
又指著建設銀行的大廈道:“快回去吧,我們都督去了那裡。”
“哎呀,勞都督大人親自前來……”劉鳴謙一拍手,對關象章道,“大人厚德,容後再報,還沒請問大人尊姓大名?”
“某關象章。”
“關大人,草民失賠、失賠先……”
說著,同胡定海一起,從出口那裡擠了進去。
回到建設銀行三樓,只有陳士章在會客室陪著李若璉飲茶,其他三人都不在。
二人忙上前見禮,劉鳴謙只一個勁地說慚愧,李若璉大手一揮道:“如此盛況,誰也預料不到,要緩解今日困局,劉總,你們要拿出方案來……”
劉鳴謙連連點頭,一邊望向陳士章,詢問其他三人去呢?
陳士章一邊為二人斟茶,一邊回道:“李都督派了四隊人馬來幫助咱們,兩隊在東西牌樓設拒馬,暫時阻止客人,兩隊在大街上巡邏,震懾宵小,治平三人,去現場了。”
這是去跟著錦衣衛現場辦公,隨時處理突發事件。
胡定海一聽,忙道:“東街牌樓那裡還缺一人,我去吧。”
有了錦衣衛的四隊人馬來協助,劉鳴謙心裡總算安定下來,他捧起茶杯後才發覺,後背冰涼,裡面的內衣,估計溼透了。
錦衣衛一隊,雖然只有十幾個人,但他們兇名在外,那身花哨的飛魚服,標誌性的繡春刀,單這身行頭往大街上一站,也能止小兒夜啼。
由於在限制了人流,又有錦衣衛巡街,還有民工護衛隊員跟在他們後面狐假虎威,大街上雖然擁擠,秩序還算良好,打架鬥毆的人明顯減少。
到了中午,城投集團又推出了新的政策,優惠活動將持續三日。
此政策一推出,先是擠在大街外面排隊的百姓,散去了大半,還有兩日呢,明天早點來吧。
那些擠在店鋪外,等著進店搶貨的百姓,也沒那麼著急了,今日搶不到,不是還有兩日嘛。
福吉店內外,今日被太太小姐們佔滿了,平日裡,這家店只做批發生意,聽說裡面的香水、香脂、花露水,比鳳祥樓便宜多了,重新開張後,店裡打出廣告來,也做零售生意。
據說三瓶以上,就算批發價,許多閨中姐妹約好,今日一起來拼單,拿批發價!
福吉店現在的掌櫃,是劉鳴謙的親侄子劉長輔,年輕人頭腦靈活,這三件以上算批發價的法子,就是他想出來的,沒想到一推出,店裡就湧來了這麼多太太小姐,姑娘媳婦。
眼看著店裡的夥計,被女人們嘰嘰喳喳的聲音,吵得暈頭轉向,小劉掌櫃顧不得其他,站在櫃檯後面通向二樓的樓梯口,把雙手攏在嘴上,大聲喊道:
“排好隊,都別擠,看貨架,選好樣品,準備好銀錢,三份以上,算批發價……大家不要著急,本店的貨品,充足得很……”
只兩個時辰,劉長輔的嗓子就啞了,有個年長的夥計建議道:“小劉掌櫃,以在老劉掌櫃在的時候,都在門口設零售點,把香皂肥皂擺出去,減少店裡的人流……”
小劉掌櫃如醍醐灌頂,啞著嗓子道:“老叔,您怎不早說?快快快,您帶一撥人,去門口擺個攤子……”
老夥計領著人,抬著幾箱肥皂和香皂、香脂出去,門外的人太多,根本支不起攤子,只好開啟箱子,直接賣貨。
到了午時,人流絲毫不見減少,許多商家也學福吉店的樣子,把貨擺到商鋪門前銷售,才緩解了店裡的壓力。
直到午後,南城兵馬司楊副指揮使召集的兩百名兵丁,才姍姍來遲,帶隊的是一隊遊擊,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領著人氣勢洶洶地衝來,見到牌樓下的錦衣衛,立即堆起笑臉上前打招呼:
“大人,兄弟們奉上指揮使大人的命令,前來維持治安。”
關象章讓他們等在外面,立即派人去通知李若璉和劉鳴謙。
“總算來了,”劉鳴謙聽聞,鬆了一口氣,對李若璉拱手道,“不敢耽誤都督的大事,有兵馬司的官兵巡邏,大人請放心。”
李若璉哪裡能放心?他不放心的是,兵馬司的官兵趁機敲詐商家,又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