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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的魚尾紋如蛛絲般清晰。髮絲中,依稀可以看到一縷或兩縷白色。她只是個四十不到的女人。每天,她在火龍城裡,完全忘我地操勞,我們習慣把她看為我們的老闆娘,但背地裡依然嬉笑著她不過是建雄的小三。這是個什麼樣的女人,是個什麼樣的靈魂呢?居然願意為了自己男人過得好,讓自己的親哥哥去殺人呢?
&esp;&esp;莎姐依然露出倔強的眼神,繼續說著:“邵波!本來一切都這麼過了,你們抓著那賊,案子也都那麼定了。可是一個你,一個建雄,為啥還要這麼死咬著我們兄妹不放?為啥一定要把我們逼到最後呢?”
&esp;&esp;“莎姐!”我再次打斷她:“殺劉科,殺建偉,你們都可以有你們的苦衷,可你哥去建雄家裡,難道所要做的事情能夠讓人原諒嗎?”
&esp;&esp;莎姐垂下頭:“去建雄家,不是我的意思。那幾天,我們以為建雄沒有了他哥的阻擾,會考慮和我結婚的事,可他一反常態,說出很多借口。說孩子大了,說他老婆也老了。最後我和他吵了架。我和我哥說了,然後我哥去了建雄家,這都不是我知道的。然後他回來找了我,說他已經被人看見了,最後他說他可以死,但一定要讓我繼續過好日子。我沒答應,便有了你們那天在陽臺看到的那一切。”
&esp;&esp;說到這,候車室的廣播通知:去瀋陽的火車進站了。
&esp;&esp;莎姐定下來,仰臉看著我,說道:“好了!一切你都知道了,要不要把我帶去公安局?不帶的話,我就要走了!”
&esp;&esp;我愣在那。莎姐衝我笑笑,拖著行李箱,擰著一個旅行袋,轉身往檢票口走去。
&esp;&esp;我傻站著。半晌,我追了上去,從莎姐手裡接過旅行包,說道:“莎姐!我送你上車吧。”
&esp;&esp;我把她送到車上,然後下了車,站車窗邊看著。莎姐也在車窗裡淡淡地笑著看著我。冷不丁地,一個念頭在我腦海裡閃了一下,我立馬往車上跑。
&esp;&esp;莎姐看我跑上來,表情很是緊張。然後,我貼著莎姐的耳邊問了一句:“建雄哥自始至終知道你們有過這想法嗎?”
&esp;&esp;莎姐愣了愣,沒吭聲。我看著她,彼此都那般傻站著。最後,我扭頭往車門口走去。
&esp;&esp;莎姐從背後追上來,低聲說道:“他知道我們有想法,但他也只是說如果他哥不在了多好,其他的,他都不知道。”
&esp;&esp;我點點頭,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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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火車狠狠地吐了一口長氣,轟隆著,載著這個可憐而又可悲的女人離開了x城。十幾年前,懵懂的兩個孩子,懷著對這世界的欣喜,來到了這個城市。這個城市,回報給他們的卻始終是不平等的遭遇。於是,他們有過青春,在這裡消耗了;於是,他們有過夢想,在這裡磨滅了;又或者,他們曾經有過的美麗,有過的純潔,有過的對這個世界的愛,也在這裡一併耗費了。
&esp;&esp;到最後,他死了,她活著,活得依然沒有一點點尊嚴,沒有一點點驕傲。離開時,和他們來時一般無助。只是,來的時候,他們不是孤單的,最起碼,他們還有對方——一個至親的親人,在身邊依靠著。而離開時,已經永遠成為了兩個世界的人。
&esp;&esp;我沒有叫車,在火車站慢慢往回走。這個案子結束了,這個故事似乎到此也告一段落。走到火龍城時,已經十一點了。遠遠地,就看見建雄的車在門口停著。進到一樓,果然是他,很憔悴地坐在沙發上抽著煙,面前的菸灰缸,密密麻麻都是他那白的白色菸頭。
&esp;&esp;見我進來,建雄“呼”地站起來,說:“上去唄!”
&esp;&esp;我跟在他後面,去到五樓。建雄和平時一樣,徑直往莎姐的房間走去。走到門口,愣住了,然後要服務員給他另外開個房間。
&esp;&esp;服務員開了個房門,我們進去坐下。建雄急忙問我:“她走了嗎?”
&esp;&esp;我點點頭。
&esp;&esp;建雄又問道:“她說了些什麼?”
&esp;&esp;我頓了頓,然後衝他搖頭,說:“莎姐啥都沒說!”
&esp;&esp;建雄眼神中閃過一道奇怪的光,只見他往凳子的靠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