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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海領著我們在山裡來回搜尋,這個事兒說起來簡單,但是在這種密密匝匝的山林子裡漫無目的地搜一座不知道在哪兒的廟,簡直就和大海撈針一樣離譜。
整條山體脈絡起伏很大,腳下的泥土鬆軟溼滑,走起來高一腳低一腳的,格外耗人體力,我和光頭一人摔了幾跤,身上沾了不少泥巴和苔蘚。
這裡的樹齡也都很大了,一棵棵大樹高聳入雲,抬頭都看不到太陽,但是枝葉縫隙中漏出的光束越來越傾斜,看來太陽要下山了。
張海招呼我們坐在一棵倒伏的枯樹上。
“過來歇會兒,照這個架勢今天估計白廢了,天黑之前再找不著就得下去,這山裡的晚上輕易不能過夜,夜貓子該出來了,沒事兒,哥認路,明天再帶你們來!”
其實我也沒什麼失落的,這種情況一開始就已經預想到了,要真那麼好乾,這錢根本輪不到我賺,長大這麼我早就明白了,能漏到我們這些小螞蟻嘴裡的肉,都是人家吃剩下的。
休息了一會兒我們繼續轉了一會兒,仍然一無所獲。
洩進林子裡的陽光開始發紅,張海看了我們一眼:“走吧,今天得下山了,明天多帶點兒東西來,再往深了走,估計真得在山上過夜了。”
我倆點點頭,開始準備往山下走。
我本來覺得上山的路就挺難走,結果跟下山比起來真不算什麼。
現在我們扶著大樹一點點往下出溜。
光頭扶著一棵樹說:“我靠,上來的時候沒覺著這麼陡啊!”
我們正在為下山發愁呢,沒想到迎面有一個揹著揹簍的半大男孩走了上來。
這男孩十三四歲的樣子,面板黑亮,一雙眼睛黑白分明,看不出什麼民族,腦袋上粗黑的頭髮像個炸毛海膽。
他額頭上繫了根彩繩,穿著一身分不出是哪個民族的長袖長褲,褲腳袖口都扎得緊緊地,看起來非常幹練。
跟我們幾個老胳膊老腿比起來,他簡直就是如履平地,三兩步就竄到了我們眼跟前兒。
“你們是哪裡人?在幹什麼?”
這男孩的聲音有些粗啞,看樣子是變聲期,令我驚訝的是,他竟然說著一口很標誌的普通話,要知道這裡會說普通話的人也有,但是這麼標準的非常少。
不光是我,張海都是很詫異:“小老弟,你住這附近?”
男孩點點頭,“對,我們家就在這附近,你們呢?我從沒見過你們。”
“我們住賽勒廷,也是第一次來,想找個地方。”
男孩眯眼一笑,露出兩顆大門牙:“什麼地方?這山裡沒有我不認識的地方,閉著眼都能帶你過去。”
這下可給我們激動壞了,這他媽簡直是意外之喜啊!
光頭激動地衝他抱拳:“小孩兒哥!幫我們帶個路撒,我們找了半天求都沒找著!”
男孩兒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看起來不太情願。
“唰”的一聲張海從兜裡掏出兩張粉紅鈔票,再一看男孩臉上哪兒還有什麼為難,他熱情地問:“沒問題!說吧,去哪兒?”
我顧不上嘲諷光頭,連忙問他:“你有沒有見過,這裡有一座廟?”
男孩兒點點頭:“有一個地方有很多石頭雕像,應該就是你說的廟,但是……”
我跟光頭對視一眼,大喜過望,但我看他好像不太想去,又對他說:“如果你不想去可以告訴我們大概的位置,沒關係!”
張海嘆了口氣,“唰”的又拿出幾張粉紅鈔票,那男孩瞬間喜笑顏開:“跟我走吧!”
男孩說完直接越過我們走在最前頭,眼瞅太陽就要下山了,張海還是問了句:“一會兒天黑咋辦,你不著急回家?”
男孩搖搖頭:“不急,這山裡就是我們的家,我們瞭解這裡的每一棵樹和每一根草。”
我們看他牛逼哄哄的,也就不操心那麼多了。
“用你們的話,你們可以叫我月亮。”
我心裡嘀咕,不知道這男孩是什麼民族,我們還真看不出來,但我知道哈薩克很尊崇月亮,會用哈薩克語中的月亮為女孩子取名叫阿依。
但男孩子用月亮起名字,還是第一次見。
光頭邊走邊問月亮:“月亮男孩,你們這兒的人都來過這個廟嗎?”
月亮聽完笑了兩聲:“這兒的人?當然不是,我們是山林的孩子,別人可不會來這裡。”
這小子出奇的靈活,說話間攀著泥土中蜿蜒的樹根就上了一個陡坡,我們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