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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和週會棠在漫天的青暮下相遇,相知,相釋。
對望持續有八分鐘,青色煙花散了,繼而燃起紅色煙花,霍生邁開腳,朝週會棠走來。
週會棠依舊站在原地,這一回,和她面上的冷清有區別的是,她臉上實實在在掛滿了笑。
她二人在原地抱住了。
周曉楓放下了望遠鏡。
杯子裡的咖啡也冷了。她一併放下了咖啡杯。
穩了穩眼眶裡的異動,周曉楓兩手空空,從房間走了出去。
看來,就連她家中,這個最不懂感情的二妹,此刻,受大少的影響,也對愛情有了新的認知。
周曉楓一路走到後院,走到人多的地方,她所到所經之處,只要是個人都同她點頭打招呼,周曉楓收了傲慢,此時分外有耐心,客氣的不像她,她開始一一回禮。
傭人端著果盤和她說話。
父親的秘書拿了香檳來,也和她說話。
不遠處,母親捏著手帕也在喊她,笑眯眯的,喚她過去。
而更遠處,她傻愣愣的小妹,正在一眾人聚集的長桌上坐著,被眾星捧月地哄著,她們嬉鬧著什麼,像在玩紙牌遊戲,眾人哈哈大笑。
周曉楓眼波又有晃動,她高高抬起了腦袋,仰起白皙從不帶任何飾品的脖頸。
她在看天空。那裡,又是一種顏色,是粉色。
只有親眼見到,才能明白,真的愛一個人是什麼樣。
大少憨傻。
如果你要問他,對愛的定義是什麼,他一定說,愛麼,不就是堅持不懈、奉獻一切諾。
他從不放棄。他要牢牢握住那位的手。他說愛,就一定愛下去。力排眾議,無論前方道路上到底有什麼,是火山,是坎坷,他都能跨過去。
因為他真的愛,愛,他便不會顧及任何事物。
大少已經向他演繹過了。他用自己數次的行動給周曉楓演示了一遍又一遍。
如果是他,他會這樣做。
同樣的事,同樣的所謂天崩開局,險阻、世俗,導致兩人不能在一起。
大少既不畏懼人言,也不計較得失。他只在乎他愛的人,什麼父母的失望、家族異樣的眼光,眾人私下的嚼舌根,這些,他統統不在乎。
別人哪怕說他傻,他也甘之如飴。他承認自己在感情這種事上,就是傻。是天底下最傻的傻蛋。
但他,何其真誠呢。原來傻的底色,也可以是另一種解釋。
曾經,她也有一位她值得愛的人。
那年。她和那人也約定相守一生,那是她這輩子唯一一次許諾,可以不要家族的蔭庇,她願意同他過苦日子。
事實是,她過不了。
她只覺得是他不夠堅定,是他沒法扛得住來自周家施加的壓力和逼迫,是他主動提的分手。
她愛他,也恨他,更多的是不甘心。
她不甘心,為什麼只有她沒扛得住世俗,沒扛得住命運對她施加的苦難。
他自殺了。
後來,她卻一直悼念他。
其實現在一想,她又有什麼資格悼念他。
他何必怨他,恨他。
畢竟,像大少那樣,揮盡一切的勇氣,投入全部身心的去愛,她做到了嗎,她連大少的十分之一都沒做到。
既不曾投入全部力氣,又何來計較怨恨誰付出得更多呢。到今天,她才敢承認,這段感情裡,卻原來是她付出的不夠多。
周曉楓面上掛出不失禮數、實在端莊的笑,她朝關南英和她的姐妹圈聚集的一眾貴夫人走去。
她還是那個周曉楓,是周家最優秀,最出類拔萃,首屈一指的周家大小姐。
往後她的餘生,可以沒必要再去為一個逝去的男人活,沒必要總是沉湎往事,她應當對他放手,讓他在天堂安歇。
她更應該往前走。
只要她往前走,她的生活,她的一切,都是新的顏色。例如頭頂的煙花,這回,總算綻出了五彩的斑斕。不再單一。
大海在翻湧。
海浪拍打黑巖,有退有進,時而猛烈,時而平息。
夜晚的海面,是一種藍調的沉靜。
落地窗前的窗紗輕輕晃動,海水噴潮,漲上了岸,很快,整座岩石被潮溼浸透。
夜還沒亮。
叮咚咚咚。
室內一片漆黑,周玉程搭在鄭錦年後背上的手摸到了手機,把鬧鐘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