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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魂不守舍。
王戢在她耳畔溫聲提醒,“九妹?”
王姮姬這才高高舉起手中金燦燦的寶刀,當?眾訓誡眾人,光耀門楣,延續祖祚,揚名立萬,為老家主和五哥報仇。
“……合全族之力,誅殺文?硯之。”
她按既定的章程麻木地說罷這?一句,有點虛脫的感覺,眼前?發黑。
事態極為魔幻,前?些日她還親口選定文?硯之作夫婿,現在親口下誅殺令。
可?她身為新任家主,必須承擔責任,為老?家主和五哥的死報仇。
祭祖儀式結束後,王姮姬嗓子沾些嘶啞,許是送葬時哭太?多的緣故。
事實上幾日來她就沒停止哭過,整宿整宿地睡不著,有時候一閉眼睛爹爹彷彿就在床頭,含笑摸著她的頭髮。
她精神很差,整日渾渾噩噩的。
肅殺收斂的秋,冷透疏衾,亂蛩悲咽,霜悽雁凍,凝聚著濃濃愁意。
爹爹走了。
以後的路只能靠自己了。
她撫摸著指間沉甸貴重?的家主價值,有意無意地開始為自己的未來打算。
正自思量之際,有人拂去了落在她肩頭的梅瓣。
郎靈寂從後面出?現,指尖上輕微的秋寒好似冷水,微剮在她的臉頰上。
“想什麼呢?”
王姮姬激靈一下,渾身發麻,避開他望向渺遠的天?空。
他看透她的心思,“我?會陪你每年去伯父墓前?祭拜,慰在天?之靈。”
王姮姬恥然。
她明?明?知道一切都是他搞的鬼,卻不能拿他怎麼樣,王家又和他聯合了。
“有商量嗎?”
緩了會兒,她疲憊地開口。
郎靈寂,“什麼?”
“你知道,那事。”
“哪事?”他半眯著沾了陽光的長眸,慢慢對上她的目光,“有話直說。”
王姮姬道:“婚約。”
退婚,取消婚約。
郎靈寂眼色變了,“真不知你怎麼說出?口的,到現在還想著那個文?硯之。”
王姮姬搖頭道:“家主之位雖落在了我?身上,但我?就是個傀儡。你如果願意取消婚約,條件可?以隨便說……”
他毫不留情地冷淡打斷,“你們王家人是都聽?不懂人話嗎?”
要她。他從一開始的條件就是如此,從未變過,王家人為何一遍遍地問。
王姮姬到抽了口涼氣,下意識躲避,卻被郎靈寂不輕不重?地扼住手腕。
她呼吸加重?了幾分,他俯身順勢欺近,將她逼到了梅林的角落。
“鑑於你方才說的話,婚期提前?。”
他低聲道。
王姮姬雙目含煞,忍無可?忍,腮邊軟肉都在輕顫,“你別欺人太?甚,爹爹和五哥屍骨未寒。”
“你得讓我?放心才行。”
郎靈寂將她的兩隻手腕都握住,猶如一雙冰涼的鐐銬,貼近她耳垂。
否則呢?她可?太?任性了。
說招贅個寒門就招贅了,說毀婚就毀婚,做什麼事都不計後果。
“尊重?是相互的,姮姮。”
王姮姬肺腑欲嘔,竭力維持著表情的鎮定。面對殺害五哥的真正凶手,她無能為力,反而?與他狎逼為歡,人生至悲哀莫過於此。
她猩紅著眼睛,決計不肯輕易妥協,錙銖必較地講條件:“既然要談尊重?,那我?要為爹爹和五哥守孝三年,三年之內不食葷腥不玩樂,亦不成婚。”
郎靈寂呵呵譏諷,“那你也別出?門算了。”
畫地為牢,在王宅自囚起來。
若真有誠意,區區三年算什麼。
否則,便是拖延婚事的花言詭計。
“你即便想自囚也得先嫁給?我?,這?婚事我?確實十分著急,片刻也等不了。”
他撩著她的一縷髮絲,半開玩笑地說,“辦完婚事,我?陪你一起服喪,天?天?衣著縞素粗茶淡飯。”
王姮姬掙脫他的手,寫滿抗拒,恨不得插上翅膀飛走,話不投機半句多。
“神經病吧你。”
他接受她的詈罵,懶散地倚靠在梅乾旁,“剛才在祠堂那位是誰。”
王姮姬一怔,後知後覺才知他指的是裴家表哥。
“親戚。”
“親戚。”他咀嚼著這?二字,“沒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