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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考慮幾日,想清楚了?再說。”
許昭容立即搖頭,她不要留在這銷金窟中,受那?些腦滿腸肥官老爺們的羞辱,受狠毒鴇母的虐待。
“我選第二條,”她說,淚失禁,“求雪堂哥把我贖出去吧,去找姑母也?好。”
郎靈寂道:“可以。但你姑母還在來建康的路上,逢遇大雨路阻塞,大抵還要一個多月才到?,表妹需得?等等。”
許昭容有些聽不懂這話,什麼叫等姑母,難道……他不準備先帶她走嗎?
他不準備。
人已翩然而去了?。
許昭容擦乾淚追了?出去,見之前欺辱她的那?縣令還畏畏縮縮地?跪在原處,郎靈寂從縣令身邊若無其事地?過去,置若罔聞,竟半句訓誡的話都沒有。
那?縣令長?舒了?口氣?,扶了?扶歪斜的官帽,竟腆著大肚子平安無事。
許昭容再一次被傷得?體無完膚。
她本以為,那?縣令欺負了?她,如此?奪妻之恨,他得?要那?狗頭縣令的命。
原來他這麼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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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來鬧得沸沸揚揚的科舉制變法最終以失敗告終,涉事官員悉數被斬首貶謫,以琅琊王氏為首計程車族重?新控制的朝政,掌最重要的朝政大權和人才銓選。
王戢和郎靈寂二人一武一文,一外一內,成為掌握江山的實權人物。
具體來說,就是王戢掌軍事,郎靈寂管行政,王戢開拓疆土於外,郎靈寂運籌帷幄之中,相互協作相互配合。
這種天衣無縫的運作模式並非首創,早在王老太尉在世時,王家便憑此?能文能武,獲得?了?第一士族的寶座,連與之偶儷的陳郡謝氏都遠遠不敵。
現在,儼然迴歸了。
這場帝黨和相黨的爭鬥,相黨大獲全勝。
郎靈寂升官為執政大臣,有他在朝堂實行黃老之術,九品官人法像堅固的鎖一樣,毫無異議地?被實行下去。
另外,他本人長袖善舞深沉如淵,懂得?權衡各方士族的利益,和光同塵好處均沾,世家們對?他的執政風格頗為依賴。
琅琊王氏,一時實現了?無與倫比的中興,光芒萬丈,榮耀至極。
與之相對?的,皇帝司馬淮被徹底地?架空,枯居太極殿,指望全無。
他和遠在王宅深處的王姮姬一樣,極度絕望之下企圖用白綾勒脖的方式結束這一切,但最終又清醒了?。
他不可以這麼懦弱。
他體內流著先祖司馬懿的血,善於長?期的隱忍與蟄伏,忍到?極點,會找準對?手的薄弱處給與致命一擊,為白白逝去的文硯之、陳輔等人報仇。
司馬淮眼中猩紅充滿了?血絲。
……
王姮姬已正式成為家主,接手了?家族大部分事務。
她在王宅正中的會客堂連續三日見客,出門向外解釋,自?己一切都好。
外人當然也?不是真關心?她,看得?見她表面安然無恙,看不見她暗地?裡?被繩索捆住手腳,左支右絀。
議事之堂,素來只有男人在的場面,王姮姬居於首位。
她因之前服用了?情蠱,臉頰起了?浮腫,面上得?覆戴一層紗,遮掉面容。
老輩的族人卻以為她端著架子,以女子之身當家主、進祠堂,不僅不懂感恩戴德,還戴著面紗裝模作樣起來了?。
但族人憤恨歸憤恨,誰也?不敢說出來,當眾謗議家主按族規可斬。
要拉王姮姬下馬不是件簡單的事,她身後的影子又深又黑,武有王戢,文有郎靈寂,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一個明?火執仗,一個城府如淵。
……若非如此?,即便有遺訓,她一個女子如何做得?了?偌大琅琊王氏的家主?
王氏祖上那?把代表權利和榮耀的寶刀,真真正正傳到?了?王姮姬手中。
傍晚,王姮姬正埋頭案牘,聞背後輕輕的腳步聲,想也?不用是那?人來了?。
隨之來的還有四五個下人,端著托盤,放下了?金燦燦紅灩灩的東西。
王姮姬提筆濡墨,沙沙在紙上繼續寫了?會兒。那?人也?不催促,守著簟紋燈影,在她身後的長?椅上靜悄悄等她。
窗外是涼颼颼的秋風,無形的拉鋸戰,紙張與紙張的摩擦聲分外放大。
脊樑骨也?涼颼颼的,如芒刺扎,無形的目光宛若沉甸甸的鉛塊。
本屬於一個人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