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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這麼極端的方式。
說他狠毒,他對皇帝的打壓和貶謫一直忍氣吞聲?。
說他懦弱,他又暗暗支援二哥造反。
郎靈寂目中深邃渺遠,用?溼帕輕拭著她額角的細汗,靜默如謎,彷彿完全封閉了五感,對這件事沒有絲毫的感觸,
“姮姮,天塌下來也不用?你擔心?。”
王姮姬血液凍結,猩紅著眼命令:“我得擔心?,你告訴我真相。”
郎靈寂:“真相往往是殘酷的,待在保護罩裡高枕無憂地享受不好嗎?”
她錚錚逼問:“無論殘酷與否,我才是王氏家主,準備好了面對一切,家族的命運與我息息相關?,你無權替我做主。”
郎靈寂垂了垂睫,撫著她,恍若清冷之夜撫摸傷痕的冰冷月光:“真相就是看到的那樣,你二哥要反了。”
王姮姬一時凝噎。
“真的?”
“真的。”
那他還穩坐釣魚臺。
火燒眉毛了,王家即將大?禍臨頭。
“你打算怎麼辦?”
他真的一句也不勸阻二哥?
郎靈寂似虛室生白的坐禪一般,望向窗外的暮雲遠山,飄蕩在空氣中一粒粒微小的霜沫,內心?入了定。
沒什麼辦法,王戢想做什麼就讓他做,他只?是輔弼王氏的,並非拿主意的。
“事已至此,若你執意不願王家忤逆陛下,可?以以家主的身份勸阻。”
至於他,選擇順其自?然。
王姮姬深深懷疑,他從不是一個順其自?然任人宰割的人,他與王家合作,王家的命運就是他的命運,早已死死黏住,而今他竟對王家的災難袖手旁觀。
二哥要造反固然是王家內務,輪不到他這外人干涉。但他平日慣會僭越以下犯上?,這會兒倒學會當王家乖順女婿了。
“二哥若失敗,王家滿門抄斬;二哥若成功,違背了祖訓,王家遺臭萬年。”
王家祖訓子弟生生世世為?臣。
她指責道?,“這件事怎麼看怎麼風險極大?,你掌握我王氏行?政大?權,受爹爹臨終任命,卻在危急時刻臨陣退縮獨善其身,推脫規避勸諫之責,這就是你所?謂的‘契約精神’?”
二哥一旦反了,首先?在京為?官的王氏子弟皆會被株連。郎靈寂作為?昔日與二哥並肩作戰的盟友,口?誅筆伐的禍火一定會燒到他身上?,他做不得壁上?觀。
二哥即便打上?京師,一時半會兒也攻不下皇城。郎靈寂還能衝進宮弒君?他處於這尷尬位置,絕無反抗手段。
郎靈寂挑了挑眉,眸底墨色彷彿被池水洗淡,一道?清冷的光線:
“我沒打算獨善其身。”
他娶了她就會護佑琅琊王氏百年無憂,完成契約,如何會獨善其身。她根本不懂他,也從來不願實?打實?相信他。
剛才說他說只?輔弼王戢不拿主意,這話沒錯,但不代表他袖手旁觀。
因為?他確實?不是管決策的,而是收拾爛攤子的。王家人可?以放心?去嘗試任何事,他負責配合、兜底、打掃。
“你二哥若失敗,王家不會滿門抄斬;若成功,王家也不會遺臭萬年。”
他今日就敢撂下這樣的話。
她的擔心?完全沒有必要。做這件事當然有點風險,但風險全部由?他承擔。
他得意時能抬高琅琊王氏的上?線,使其登臨門閥之巔;失勢時,卻也能兜住琅琊王氏的下線,使王家香火傳承,給王家造反的勇氣。
所?謂勇氣,是實?實?在在的兵權。
之前漫長的歲月中,他已叫王戢積累下江、荊、揚、湘、交、廣六州軍事,晉大?將軍,總攬天下兵馬。
不用?擔心?什麼遺臭萬年,因為?勝者為?王敗者寇,史書從來都是勝利者書寫的。
王戢欲對抗皇帝,他胳膊肘不能往外拐,在這場皇權與臣權的爭鬥中,更多是當一劑潤滑劑的作用?。
之前一直說等,等,等待時機,而今時機終於來到了。
將反
王戢那封大逆不道的問罪信先寄給了?郎靈寂, 郎靈寂閱罷之後卻原封不動退了?回來,並未給出?任何意見。
“大將軍,琅琊王這是何意?”
王戢擦拭著寶劍, 一邊睥睨那封信。
憑郎靈寂的內斂, 既無明顯阻撓便是默許。若郎靈寂認為?此事做不得,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