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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未婚夫”很厲害,控制人有一套,整個王氏甚至自己的身邊人被他潛移默化得很深了,自己前世被矇在鼓裡。
雖她說不願意,爹爹絕對會取消這樁婚事,但她還是應該主動做點什麼。否則整日如金絲雀般待在深宅大院裡,如何尋得破解之法。
“勞煩馮嬤嬤為我備好行頭,明日我出去一趟。”
天嶷山有當代大儒講學,人才雲集,到那裡去一趟或許有些收穫。
馮嬤嬤愕然:“小姐不帶隨從嗎?”
小姐體弱,在外面與那些卑族接觸有個三長兩短怎麼好。
王姮姬搖頭,自己這副身子養尊處優慣了,不懂人間疾苦,該單獨出去歷練歷練。
“嬤嬤千萬莫讓父兄知道。”
她簡單帶了行頭,背了一把琴,翌日趕早出發。
誰料剛到門口就和二哥王戢相遇,王戢道,“九妹,你要去哪裡,還作一身男兒裝?”
王姮姬無言以對。
王戢責備道:“又去山上逛清談會吧?那裡卑賤寒門聚集,魚龍混雜,吾妹不該自降身份。”
王姮姬道,“二哥,交朋友不分高低貴賤的。”
王戢不悅,瞪了妹妹一眼,還是放手了。他給了她兩袋子散碎銀兩,方便打賞那些馬奴和小商小販。
“玩玩就好了,玩夠了早些回來,別節外生枝。”
王姮姬淡淡一笑,揣著銀兩翻身上馬,“多謝二哥。”
清談
路上,良田千頃,阡陌交橫。
這些土地都屬於琅琊王氏,經過累世的經營,王氏的園田遍佈天下,忙忙碌碌螞蟻似的人是王氏的佃客。天下土地十分,王氏獨佔七分。
王姮姬走出來才對自家家業之大有了清醒的認知,怪不得王氏子孫憑世資便可坐至公卿,拾官如草芥。
許久才至天嶷山山腳下,眼見山清水秀,竹林間溪水淙淙,古樸幽靜,氤氳著淡淡一層蒼筤色的飄霧。在林間呼吸新鮮空氣,心曠神怡,令人忘卻塵俗。
清談會便在此處舉行。
眼見出入的皆是一些褒衣博帶、風雅適性的寒門名士,沽酒豪飲,放誕不拘。王姮姬的長髮亦高高束起,混跡其中。
半個時辰之間,竹林已聚集了百餘人,俱是來聽梅骨先生講學的。
王姮姬病的這些時日,朝政鬧得兇,世族支援九品官人法,寒族支援科舉考試製度,兩方對抗激烈,而今日講學的梅骨先生便是科舉制的提倡者。
據說梅骨先生很有才華,寫下一十三頁的考試實施細節被朝廷否決了,但他在民間極有號召力。
“梅骨先生是我等寒門子弟的希望,知識分子的良心吶。”
寒門學子透露著崇拜之色,雙手握拳充滿熱忱,隨即又針砭時弊,“九品官人制早就落後了,簡直成了那些不學無術紈絝子弟拾官的保護傘,早該廢除!”
王姮姬半信半疑,九品官人制落不落後她不知道,但似這等明目張膽的聚眾講學,一定很快會引起官府的注意。
寒門學子又說了一大串梅骨先生高標不凡的事蹟,最後嘟囔了句她身上有股香粉味,蠻娘娘腔的。
“你胡說什麼?”
她蹙眉。
當今許多名士崇尚風雅,出門無不薰衣剃面傅粉施朱。她今日扮成男子,出門前並未抹任何香粉。
寒門學子道:“公子身上有股隱秘的香粉味,在下浸淫香粉十幾年才能勉強聞出來,敢問從哪裡弄的?”
王姮姬心想這人也抹香粉,卻指責別人……正此時,前方竹林一面清脆的鑼鼓震了兩下,清談會開始了。
喧鬧的竹林立即安靜下來,眾人各自找位置落座。
王姮姬找不到位置,問一頭戴帷帽的書生能否拼桌,那書生不動聲色往旁邊移了移,性子比方才那人內斂許多。
不遠處的高臺上,梅骨先生手持麈尾徐徐登場,文質彬彬,儒雅古樸,滿目書卷氣,意外的是隻有二十幾歲。
今日的主題是人才制度,由梅骨先生率先發表一番見解後,座下名士天南海北地辯談起來。
梅骨先生髮表論斷:“元帝死後,殤帝司馬鑑即位。當時琅琊王氏恃其豪強,把持朝政。殤帝欲不願久為權臣傀儡,意圖推行科舉考試,動了士族的利益,結果被王氏殘忍殺害,死不瞑目。”
他引經據典,說出王氏的許多條罪狀來,危言核論,句句指責,門閥王氏。
“琅琊王氏倚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