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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佩遠遊冠,褒衣博帶,腰懸白璇珠,乘五色步輦,徐徐入宅。
雄渾的帝王氣象與王宅內的富貴之氣相得益彰,如有黃金色的龍氣氤氳。
王章率眾人跪迎,珠簾後的司馬淮揮了揮手,“平身。”
司馬淮亦帶了禮物,一柄潔白的玉如意,為雙琅琊結親之喜。
王姮姬跪在最前雙手受禮,臣民不可直視皇帝,抬首的一瞬間,她還是與司馬淮雙目交觸了。
司馬淮面色憫然,心照不宣,還是當日一步步揹她治病的少年郎,微張的口型似乎在喚她“鄭蘅三弟”。
分離數月,沒想到在這場合再相見。
王姮姬動容,有種說不上來的情緒,再次頷首向司馬淮行了一禮。
司馬淮微不可察朝她點頭,情緒複雜,藏在衣袖下的指尖在顫抖。
他們是結拜的好兄弟,曾經有一段共患難的奇遇,闊別重逢,各自感懷。
囿於身份,他們無法正常敘舊,只能用眼神傳達彼此安好。
皇帝太陽般光輝黯淡了周圍一切,天威近前,讓人暫時忘了今日的主題。
郎靈寂作為隨從在帝王儀仗的最後,作為今日的主角,王小姐的女婿,他周圍卻沒有圍著太多的討好者。
他在江州戰場落下的傷仍沒好,冥色的玄裳清素得很,偏居一隅,被人忽略。
王戢與郎靈寂並排,似有難言之隱,沒說幾句話便沉悶走開了。
昔日並肩作戰的好兄弟,無緣無故的,一夜之間猝然生了隔閡。另外幾個王氏子弟亦有些疏離,悻悻尷尬,僅僅打了招呼就離開。
王瑜朝郎靈寂投來一分憐憫的神色,與那日在接風洗塵宴上流露的如出一轍。可憐被拋棄的女婿。
至於老家主王章,忙於侍奉陛下和招待賓客,根本沒有理會旁人。
王姮姬見了郎靈寂,微一矮身。
至遠至疏,還是那般陌生。
郎靈寂凝視她的身影,心中那股不確定的念頭越來越實。她真的是變了,連同整個王家人都變了。
他正在被有意無意地隔離,離她越來越遠了……
“姮姮?”
王姮姬被他叫住,緩緩回過頭來。
郎靈寂深眸輕垂,不言而喻,
“你還有事嗎?”
如果沒事,他們應該坐在一起。
王姮姬前世與他做了將近十年的夫妻,幾乎一瞬間就明白了他話語中的邀請之意。
“有。”
他默然了片刻,“那好吧。”
王姮姬走開,頭也沒回。
郎靈寂遂獨自落座。舉了杯酒,眼前的熱鬧不屬於他,紛紛擾擾中他獨是褪色的那個。
無所用心地乜著世人,有種錯覺,他今日來得多餘。
文硯之也來到了宴會現場,清瘦的身形被若隱若現的屏風所擋。今日來了成群大人物,每一位都是他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門閥勳貴,看得人眼花繚亂。
見陛下那一刻,文硯之的心跳險些停止。
多日來的擔心煙消雲散,他長吁了口氣,陛下沒事,幸好陛下沒事。他同王姮姬一樣,作為臣子不能光明正大與陛下會晤。
王姮姬料到文硯之會心神動盪,暫辭了周遭賓客,來到文硯之面前。
“文兄,別怕。”
文硯之握了握她的手,溫和道:“鄭兄。”
她遲疑著與他商量,“文兄要不要出來和叔伯們見見面?”
幾乎朝中所有掌管銓選人才的高官齊聚於此了,陛下也在。文硯之若想推行科舉考試之制,可以趁機先混個臉熟。
當然他是寒門,會遭到一定程度的鄙視。但不用怕,她和爹爹會保著他。兄長們有些牴觸他,但大多心照不宣接受了。事情正在如常推進。
文硯之苦笑:“你說這話都遲疑,我哪裡敢出去,不說別人……”
郎靈寂就正在外面。
她做好和郎靈寂撕破臉的準備了?
“鄭兄,我不想把你們家弄得烏煙瘴氣,尤其是這麼重要的宴會。科舉之事以後再談吧。”
那麼大一項改革,不是彈指片刻能促成的。
王姮姬感謝他的理解,他總退居幕後不行,一會兒他得做主角。
“你要等著我。”
文硯之篤定,“嗯,等著你。”
王姮姬和文硯之的手緊緊握在一起,心有靈犀,骨肉交纏,比鋼鍛銅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