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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硯之甚是焦慮,擔心情蠱會白白損耗氣血,給人的身?體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王姮姬沒那麼心重,左右現下毒素驅逐個七七八八,自我感覺良好,勸文硯之也出?門走走,散散心,走訪走訪民間藥師,沒準水到渠成了。
“文兄,我真的已經好了,剩餘那點微不足道的毒素完全不影響了。”
文硯初望向天空,有?幾分文人騷客的惆悵,“不行。太尉叮囑我必須完全治好你的病,才能?與你結為夫妻,而我遲遲找不出?來藥方。”
他不希望自己的妻子體內種著別人的情蠱,感覺怪怪的。
情蠱的控制能?力他清楚得?很,蘅妹絕不能?再和那人死灰復燃。
“蘅妹你放心,我這幾日捋出?了一些頭緒,徹底破解此毒是遲早的事。”
王姮姬自然相信他的醫術,論起?博通墳典的做學問精神,恐怕世間無出?其右。
世間能?解情蠱者唯有?他和婆婆兩人,與其說她嫁給了他的人,莫如說嫁給了他的醫術。
“我當然放心,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
文硯之澀然笑笑,靦腆。
天青如碧,日白風清,二人約定一塊去王氏草場。
當初她和他在這處王氏草場中結緣,故地重遊,愁雲慘霧一掃而空,恣意非凡,青草彷彿更綠了些。
文硯之腦子被藥方填滿,外出?騎馬兜風還?隨身?攜帶紙筆,痴痴思忖著解藥的事。
王姮姬將近一個來月不騎馬,癮性犯了,率先縱馬暢跑了三圈。
呼呼的風吹得衣裳兜帽鼓囊囊的,張開手臂就能?飛,自由自在。
她在風中一邊搖動著彩旗,一邊愉然長嘯,串串笑語猶如銀鈴之清脆。有時候張開手臂,活像灑脫恣意的精靈。
“文兄,過來騎幾圈!”
文硯之體力弗如王姮姬,安靜坐在籬笆外為她作畫寫詩,記錄下她一身?紅衣如風中精靈般馳騁的秀美英姿。
他的筆追隨她的腳步,揮舞得?極快,濃墨重彩落於紙上。
湖水潺潺流淌著,倒影純淨的天空,一伸手掬藍天洗臉。自由純淨的空氣填充肺部,滋潤人心,洗滌了靈魂。
“蘅妹,”文硯之揮臂招呼著,“休息會兒吧,看看我為你畫的。”
王姮姬欣然諾之,從馬背跳下。
文硯之伸手幫她擦著細汗,畫上的她寫意而不寫實,寥寥幾筆便勾勒出?她的輪廓,與她本人騎馬的儀態一般無二,與風同行不受羈絆。
王姮姬嗔,“你將我畫得?太美了,我本人哪裡有?這樣?……”
雖是怪罪,她面容流露悅色,頰猶如翩翩飛霞,美目流盼,歡喜得?緊了。
文硯之不敢多看褻瀆於她,只埋頭蘸墨汁塗抹瑕疵之處,微笑著說:“蘅妹的神韻,紙筆哪裡能?畫出?十中之一。”
王姮姬想請人將這幅畫裱起?來,掛在小王宅的新房裡,丹青水墨,比放些花瓶玉器的貴重死物?有?活氣多了。
轉念一想,命運姻緣的紅線一旦連上便不會斷開,文硯之以後會在她身?邊時?時?作畫,成百上千幅,豈獨這一幅畫為然。
文硯之又在畫作邊上題詩,由他寫下前兩句,王姮姬寫後兩句。兩人詩風迥異,拼湊在一起?竟出?奇的和諧。
“蘅妹好文采。”
“文兄也好文采。”
二人互相誇讚,席地坐在軟綿綿的草地上煮茶,欣賞著畫和詩。
湖光天影,綠草如茵,白雲在蔚藍的天空中緩慢地飄動,春風淰淰,時?間似乎停止了流動。
“你知道嗎。”她懶懶靠在他的肩頭,出?神痴痴,“其實這樣?什?麼都不做,安靜寧謐的日子我就最喜歡。”
文硯之道:“我們每天都是這樣?的日子,我已經答應了你爹爹放棄仕途,以後可以遊遍山河,有?的是時?間。”
王姮姬微有?所感,坐直身?子:“你甘心嗎?”
文硯之避開她的眼睛,沒有?直接答,淺嘆了聲,藏著鬱郁不得?志的悲哀。
骨子最深處,他確實屈心辱志。
但和郎靈寂做交易,他又深惡痛絕。
“甘心不甘心,人生也就這樣?了。”
王姮姬正色道:“文兄,我會把你當親人,儘量讓家?里人都接受你。”
文硯之瞥著她羊脂玉似的臉頰,“嗯。我也會為你奉上情蠱的最終解藥,讓你今生今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