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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的沉穩,這幾年他冷眼旁觀,覺得徐寧堪為良配,這才下定決心要來追求。
儘管拿不出豐厚聘禮,可他必會好好待她,男主外女主內,同心協力彼此扶持,相信必能走出一條康莊大道——只要熬過最初幾年苦日子就好。
但徐寧既不願同甘,更不想共苦,只笑盈盈拒人於千里之外,“婚姻大事唯父母做主,先生若有意,就遣媒人上門吧,自然,我父親絕不會答應的。”
言下之意,最好還是省點功夫,別白白折了面子。
文思遠才發現三小姐是如此牙尖嘴利油鹽不進,她並非表面看起來那麼嫻靜溫婉平易近人,相反,卻在內心矗立起密實的高牆,誰若想接近,必將為城樓上刀劍所傷。
這樣鋒利帶刺的玫瑰,他是再不敢攀摘了。文思遠唯有苦笑,“三小姐的意思我已明白,您會如願以償的。”
徐寧抬了抬肩膀,示意他該保持距離。
文思遠果然退後半步,不過一剎那的工夫,他已恰如其分恢復到師長該有的風度。
徐馨方才瞧見他倆揹著人說悄悄話,心裡已然不舒服,這會子忙湊上前來,“先生,我想給溫妃娘娘寫一封請安帖,不知該如何起草,您能否幫點小忙?”
她輕輕咬著嘴唇,眼神中流露出哀求意味,如一朵風中搖曳的小花般楚楚動人。
徐寧:……這還是她認識的大姐姐麼?
以往求我怎麼不學著點低聲下氣?反而頤指氣使的,活像旁人欠她。
到底是欺軟怕硬。
畫像
因女兒背地裡多番埋怨,對這樁親事總有不足之處,王氏便惦記著什麼時候讓兩人見上一面,她相信傳言不假,靜王殿下的風采無人能出其右,但,也得女方肯信不是?
畢竟是個孩子,長這麼大未曾離開家中半步,驟然要與旁人同榻而眠,總歸還是有點恐慌的。
然,自那日一別之後,靜王再未來府上致禮,王氏心急如焚,催著丈夫儘快安排,入秋就要迎親了,那時候臨時抱佛腳哪還來得及?
追問的次數多了,誠意伯亦有些不耐,“靜王日理萬機,總有應接不暇之處,你再等等。”
王氏一片慈母之心,怎忍見女兒備受熬煎?若靜王當真對馨姐兒毫無情意,那就算嫁過去也不會幸福。
她想了想,“既如此,老爺何不給靜王下帖子,請他來府上作客?”
誠意伯呵斥道:“糊塗,婦人之見!”
女方上趕著男方像什麼話?且不論溫妃娘娘求親的由頭是什麼,一口一個報恩都給足了伯府面子,自己等於被架在了高臺上。若這會兒巴巴地黏上去,旁人只會覺得徐家趨炎附勢,恬不知恥。
他入仕多年早就悟出了道理:既要做官便得做個好官,無論背地裡是否沾染苟且,面子上工夫得做足,如此才能名利雙收。若只為貪一時之利而不顧名聲,那等上峰用不著你了,便是卸磨殺驢的時候。
他才沒那麼愚蠢。
再說,他下帖子人家一定就會過來?靜王名義上喚他一聲岳父,那是對他尊重,他若膽敢擺老丈人的譜,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與其白白碰個釘子,還是安生些好。誠意伯瞪了眼自家愚婦,“馨姐兒不好好繡嫁妝,成日琢磨些有的沒的,你該好好提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點小事有什麼可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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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唯有冷笑,嫡長女的姻緣是小事,也虧他說得出口!若換做婉丫頭出嫁,只怕他早就鞍前馬後打點起來了,唯恐那蹄子有分毫不如意。
她怎就挑了這麼個人?
王氏只怨從前瞎了眼,惟願女兒別重蹈覆轍,過得比她還不如。
好在,半月後長公主於珠蕊園設宴,遍邀京城閨秀賞花吟詩,徐家諸位女兒也在受邀之列。
王氏方才鬆了口氣,長公主乃當今皇上親姐姐,地位尊崇,雖為寡居,差不多的人家都得給她面子,便是皇親國戚想必也會順路去討杯水酒喝。
不愁見不到靜王本尊。
也說不定長公主本就有撮合之意,聽聞她與溫妃娘娘自來交情不錯。
王氏便將女兒叫到身前,囑咐她到了那日該如何行禮如何表現,也別失態叫人笑話,到底是公主府邸,做客之人還是該低調些。
徐馨消沉地應了聲是,實在提不起興致。
溫妃會做人,她去信不久就寄了回信來,信上附帶了靜王種種飲食習慣以及她額外要求的一張畫像,不難猜到她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