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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這寧丫頭故意藉此告狀呢?
王二太太一雙火眼金睛落在徐寧身上,倘是心機深沉之輩,她可得掂量掂量,是否該讓六郎娶她進門。
徐寧神色不改,“舅母好眼力,這是我往日積攢所得,都是從京城全福太太們那裡討的,我想著大姐姐風光出嫁,什麼奇珍異寶沒有,也不稀罕金銀俗物,便想為她縫一床百家被,祝她添福添壽,兒孫滿堂。”
王二太太恍然,眼裡頗有動容,“難為你一片心。”
徐寧溫順垂首,“太太平日待我極好,我沒什麼可孝敬,只能盡點微薄心意罷了。”
是個知恩圖報的,不枉姑奶奶一番栽培。王二太太審視片刻,滿意頷首。
徐寧便知自己順利透過面試,很好,這下最後的阻礙也沒有了。至於她進了王家是當牛做馬還是自娛自樂,誰管得著?反正鐵飯碗已經到手,只要她不犯七出,誰也不能休了她去。
王珂送來涼茶解暑,趁機道:“三妹妹,我那把扇套破了,你能否另外縫一個?”
王二太太呵斥道:“胡鬧,你妹妹又不是繡娘,你倒使喚起來了!”
徐寧微笑:“不妨事,扇套也不是很費功夫的東西,六表哥儘管交給我罷。”
這玩意可比被子簡單多了。
王珂樂不可支,蹬鼻子上臉還想再要個香囊,被母親罵走了。
王二太太看那女孩子八風不動模樣,著實欽佩。雖然出身差了點,配六郎卻是綽綽有餘。
罷了,只要性子好會疼人,別的也不算什麼。
王二太太決定回晉城便立刻叫媒婆提親,這樣的鮮花可不能被旁人摘走了。
一行人在正殿祝禱完,徐馨便面露倦容,“娘,我有點乏了,想先歇歇。”
靈巖寺乃京中大寺,每日香客絡繹不絕,且不乏從外地專程來參拜的,寺院自然備有供女眷休憩的禪房。
王氏望著她眼下烏青心疼不已,“去罷,別睡太久,仔細晚上難眠。”
徐馨懨懨點頭,打著盹向一處僻靜禪房走去,王氏怕打攪她休息,也不許人吵嚷,只讓丫鬟娟兒跟緊些,另外派了個婆子照應,好隨時吩咐。
她自個兒卻無甚睏意,加上有客人在,便道:“咱們去後院看看楓葉吧。”
靈巖寺的紅楓乃是京中盛景,許是終日聆聽佛音的緣故,比別處尤為茂密,葉片顏色也正,濃烈如血。
雖然還不到時節,興許碰碰運氣,有紅得早的。
王二太太無可無不可,知道六郎想跟徐寧多待一會兒,索性成全孩子們,有大人盯著也更安心些。
哪知來到楓林門前,裡頭卻被戒嚴,禁止閒人入內。
王氏咦道:“不知哪位貴客駕臨?”
比誠意伯府的面子還大。
小沙彌面露難色,訕訕道:“是靜王殿下與幾位大人。”
王氏恍然,朝臣們有時也喜歡在寺院集會,名為辯論經義,實則是商量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實在寺廟這種地方要比別處清淨,也更為安全。
這還是老爺告訴她的,王氏本人並不十分感興趣,不過是一幫同流合汙的祿蠹。
看來靜王並不像表面那般光風霽月。
木已成舟,王氏自不可能為這個悔婚,只含笑道:“那咱們就不打擾了。”
二太太聞絃歌而知雅意,亦很識趣,“姐姐,咱們再去求個籤吧,看這回能否上上大吉。”
求的當然是姻緣。
二太太睨了兒子一眼,王珂羞紅著臉跑開了,徐寧則裝作不懂,仍坦然微笑著。
萬一求到下籤該如何?她總得盯著些,必要時花點銀子賄賂那知客僧偷樑換柱——什麼姻緣天定,她只信人定勝天。
正要轉身,哪知楓林裡的人似乎完事了,陸續出來。靜王換了一襲較正式的蟒袍,平靜道:“徐夫人可要賞景?請自便。”
又讓沙彌煎些茶水好生招待。
外人看來自然是給丈母孃面子,但,徐寧隱隱約約覺著,他彷彿瞥了她一眼。
定是錯覺,總不見得靜王為了讓她一飽眼福才提早收工吧、
徐寧搖搖頭,覺得定是自我意識過剩,她又不是瑪麗蘇女主。
方才一行人出來時,連空氣都彷彿冰凍,直至靜王等散去後,王二夫人才膽敢玩笑,“嘖嘖,以前每逢上京,都覺得你們伯府的規矩算大了,這皇親國戚誰知更不一般。姐姐,外甥女到那府裡還能喘氣不曾?”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