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顆紅痣,像血滴融進面板,很性感。陳窈在隱秘的位置也有顆紅痣,洗澡被熱氣氤氳時,顏色會更豔麗。
她古怪地瞧著那顆痣的顏色越來越深,舉證般撥出團溫熱的氣。
江歸一立刻粗暴掐住她的下巴,鋒利的眼睛裹著毫不掩飾的探究和殺意。
陳窈無辜回望,“怎麼了?”
這都不算耍小聰明,純屬明目張膽的挑釁。
江歸一拇指抬著陳窈的下巴迫使她抬頭,他意味不明地俯視,想挖出她眼眸裡藏的長遠算計,“我憑什麼信任你?”
陳窈哀嘆,“我有什麼資格騙您……”
他眯了下眼,用力甩開她,抽了張紙慢條斯理擦手,冷淡地說:“事成轉賬。”
“那保護?”
“我手下留情。”
“謝謝您。”
江歸一懶得看她虛假的笑意,紙團扔進紙簍,拿起刀,掃了眼床尾裸露在毛毯外的小腳,朝病房門口邁步,“能否進江家,看你本事。”
房間安靜空曠,五分鐘後,地板門縫斜照的光影再次出現,陳窈閉眼,說:“出來吧。”
腳步聲與人影從右後方拉近,甄先生謹慎地環顧四周,檢查房間內是否有針孔攝像頭,確認安全後坐到小客廳沙發,身體後仰隱進了灰暗。
“想不到你父親是家暴的酒鬼,難怪你出獄時面黃肌瘦,兩年都養不回來。我以後多轉點錢,你買點補品好好調理身體。”
“面黃肌瘦是因為牢飯難吃,養不回來是遺傳體質。”陳窈有點不耐煩,就差沒把蠢貨兩字寫臉上,“出來混總得背幾則小故事矇混過關,沒想到您入戲那麼深。”
“”甄先生此刻的心情像被什麼髒東西堵住難以疏通,陳窈若出道奧斯卡影后非她莫屬,不枉平時看了那麼多狗血劇。他緩了緩,“江歸一猜到綁架背後的主謀了?”
“沒有。”陳窈面不改色地撒謊。
“那他為什麼找你?”
“他做事需要理由?”
“也對,這壞種行為受本能慾望驅使,向來不按常理出牌,沒人能……”話聲截住在陳窈探究的眼神,甄先生話鋒一轉,“所以你成功打發這麼難搞的人,給予了什麼他認為有價值的事?”
周旋與疼痛讓陳窈身心俱疲,她不打算全盤托出,脖子回正,閉眼,一副趕人姿態,“無傷大雅的小事,給他找點事做,免得閒得無聊妨礙我養病。”
“看來你們發生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
她低嘲,“專程來就為談論江歸一?”
“陳窈,我知道你懷疑我,但這次事件並非我策劃。”甄先生從口袋掏出鋁管的祛疤藥,擰開蓋子,慢步到床邊。
他身高和江頌竹几乎一樣,只是右腿落地穩定。陳窈心中萌生出許多猜想。
甄先生稍俯身,陰影籠罩面部,他擠出藥膏蘸在裹著白色橡膠的食指,點塗她額頭傷口。
親暱得如此自然,陳窈荒誕地從甄先生身上感受到久違的母愛。
陳窈的母親,是位非常感性、情緒豐富而發散的女人,受大量文學作品薰陶,常把身邊人代入故事中,小時候她最愛在陳窈耳邊說安娜卡列尼娜這部尋找永恆之愛的輓歌,動情時還會止不住掉淚。
陳窈默然注視甄先生,他塗藥的動作像羽毛拂過,又輕又柔,沒有絲毫痛感,語氣同樣溫柔舒適,“小姑娘,我教過你不是嗎?”
兩年前南楚機場,陳窈望著蔚藍的蒼穹,即將離開故土的她,問甄先生準備怎麼報復。
——慢慢蠶食,否定他本身價值,使他眾叛親離,讓深愛他的人恨他入骨,讓他陷入頹敗之勢無能為力,眼睜睜失去所有無法挽回,最後再摧毀他心中最重要的東西。
字裡行間無不湧動滔天恨意。
她問,江之賢心中最重要的東西呢,甄先生沒回答,也許他也不知道。
甄先生的目光在陳窈衣領停留,想檢視傷勢,但可能礙於男女有別沒施行,轉而撥她凌亂的額髮抿於耳後。
他將藥膏放床頭櫃,撩開袖子,骨感的腕部戴了塊老式陀飛輪的腕錶和白玉手鍊。
他取下手鍊拈住兩端,“抬頸。”
陳窈知道他不會無緣無故送自己禮物,仰起頭,手鍊變成項鍊系在頸間,他輕撫梨花型吊墜,“這是特製的微型u盤,江家真正的核心資料都在裡面,之前沒給你因為未入局,現在時機到了。”
她與甄先生對上視線。
鏡片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