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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江家十五系,豈不妙哉?”
他鄭重宣判,“這人,可能就坐在這裡。”
此番話毫不留情戳破方才和諧的氛圍,方寸之間空氣凝固了。
江歸一快速掃視所有人,猝然笑起來,語氣輕快,“當然,他可能還沒露面,而坐這裡,最有可能繼承江家的我們,馬上要一起駕鶴西去了,開心嗎?”
眾人:“”
江亞卿年紀最大,與江歸一相處時間比兩位弟弟多三年,明顯在長久的折磨中被鍛煉出絕佳的涵養和修為,他深深吐納數次,說:“劫匪極專業,全麻藥效過了又增加肌肉麻醉,甚至還用銬紮帶雙重保險。”
他眉目沉壓,視線鎖住陳窈這外來者,篤定道:“你沒打麻藥。”
江家果然沒好糊弄的主。思索幾秒,陳窈說:“我想,我應該不需要打麻藥。”
也對,那麼瘦弱的女人,給她把刀又如何?
“你的脖子?”
“這個啊……我們巴士撞到隧道外牆,我下來看情況,誰知碰上劫匪,他們不是好人,我……”女兒家羞憤的神態把握完美,她低頭,摸脖子掩飾掐痕,實則劃重點,“還好二爺路過救了我,他手都受傷了……”
“不可能!”江梵挺胸反駁。
六歲那年他跟外戚的孩子幹架沒幹贏,江歸一恰好路過,江梵從未覺得那張臉美得動人心魄,年少無知的他立刻求助,結果江歸一假公濟私加入他們,揍得他連親媽都不認識,並且事後無恥的美名其曰幫弟弟訓練格鬥術。
“二哥絕不會拔刀相助。”脊背陡然一涼,江梵氣勢弱下來,“起碼對陌生人不會。”
——認知非常準確。
“不是這樣的……”陳窈揪起衣角,佯裝成害怕又為正義辯解的模樣,“沒有二爺相助,我、我早就……失去清白了。”
她崇拜地望向玩著頭髮孤芳自賞的某人,江頌竹和江亞卿齊齊將懷疑的目光也投了過去。
江歸一背靠油桶,黑衣黑髮襯得面容素白唇殷紅,連周身環境光也比旁的位置明亮。他在眾人灼灼視線中,吝惜掠去半分眼風,平淡地說:“怎麼,我在你們眼裡就是看人被欺辱,雙手叉腰仰天大笑的畜生?”
“……………………”
江家三兄弟的表情不約而同變得難以描述,他們保持體面沒點頭,但內心狂飆髒話。
這時,窸窣腳步聲再次響起,眾人迅速收斂神色,全神貫注地盯著陽光照射的樓梯口。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水泥平臺露出黑色腦袋尖以及持握手中的槍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