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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得片刻閒,她只得又往東廂書房去。
只見擺滿各色文玩的多寶閣上,一隻貓兒蹲在頂上。貓身黑白相間,兩隻耳朵和尾巴漆黑,四足雪白,身上綴著大小不一的黑色團紋。
它見了來人,甩甩尾巴,蹲在一尾和田黃玉雕成的鯉魚旁,繼續用爪子把個玉雕上敲得“咄咄”作響。
她心中本有諸多煩惱憂思無人可訴,見梅花豹如此悠閒,忍不住道:“你倒清閒,人若是變成了貓,或許天地更廣大些,不如我做明花豹,福雲做福花豹,你還當梅花豹?”
福雲在一旁噗嗤笑出聲來,壓根不知她家女郎心思,只當對方在說俏皮話。
“誰要變個貓兒?”
一男子在屋外朗聲道。明新微回頭一看,來人是二哥明常松。
明二哥走進門來,眼光掃了一圈,笑道:“捉貓呢?”
“看我的!”說罷從袖中摸出一枚銅錢,衝著梅花豹,屈指一彈。
“誒!二郎君當心玉雕——”福雲急道,話音未落,玉雕已被驚得跳起的貓兒打翻下來。
明二哥一個縱身,抬腳一勾,如同蹴鞠一般將那玉雕在空中踢起,一把擒在手中,手腕一翻,攤開手掌,送到妹妹面前,一臉得意:“如何?這就叫——完璧歸趙!”
明新微被這一打岔,心裡那點茫然憂思消散不少,瞪了她哥哥一眼,也不管那玉雕,只去把貓兒捉在懷裡安撫,口中道:“二哥哥不在金明池操練,怎麼青天白日在家中閒逛?”
明二哥早年屢試不第,只喜歡舞槍弄棒,把明父氣得夠嗆,最後好歹靠武舉入了仕。現下領著一個武義郎[1]的職,在侍衛司步軍虎翼軍裡管著水軍某營四、五百號人,平日裡操練的地點便在汴京西郊的金明池。
明二哥隨手把玉鯉魚一放,揀了張梨花木靠背椅,大馬金刀一坐:“告假咯,爹爹讓我聽你差遣,送你回興仁府老家。”
接著又忿忿道:“指揮使早年與我不對付,本來還不願準我的假,結果不知從哪裡聽說了你的婚事,腆著個老臉讓我只管辦妥了再回來銷假,又問我婚期定在何時,到時候一起去喝喜酒,我呸!”
明新微聽他說起婚事,更是煩躁,勉力靜心細想,夢中似乎提到濟州會有叛亂,而近日東京茶樓裡又在編排寇準被罷相一事,於是病急亂投醫,試探問道:“二哥可清楚朝裡寇相公被罷一事?你覺著——”她壓低聲音:“可會有大亂?”
明二哥正盤算著一會兒去找兄弟切磋武藝,再順道喝點小酒,腦子全在吃喝耍樂上,聞言露出個純良呆傻的笑容,將個大白牙一齜:“啊?什麼大亂啊?”
明二哥不知有什麼大亂,被踢出權力中心的寇準卻知道。
大理國一隱秘山谷裡,長庚子把一封書信放在桌上,落款處正是這位前名宰相的私章。
他在前廳裡看了一圈,問道:“老五呢?”
老三坐在窗邊,聞言把頭探出去,叫樹下掏螞蟻的小童:“去,後面鏡湖叫你五師兄。”
那小童抬手胡亂擦了一下鼻涕,應了一聲,飛快跑遠了。
小童跑到鏡湖邊上時,遠遠看到他五師兄正躺在湖邊一塊石頭上曬太陽。
一隻毛皮閃閃斑紋豔麗的雲豹正伏底身子,壓低腦袋,雙目聚精,瞳孔豎成窄窄的細線,緩緩逼近那少年。雲豹尾巴一甩,一個猛子撲上前,破空而來。那少年驀地睜開雙目,眼中滿是興奮,一躍而起,捉著雲豹就是一個翻轉卸力。
一人一豹在湖邊你來我往十數個回合,讓人眼花撩亂,旁人只見一條又粗又長的大尾巴宛如長鞭在空中剪來剪去。
小童跑到跟前,喘勻了氣:“五師兄——快別玩兒了!師傅找你呢!”
那少年聞言並不理會,又鬥了幾息,才逐漸收了招式。
雲豹卻頗為不滿,嘴裡嘶嘶喵喵個不停,圍著少年轉起來。少年也不理會,徑直走到大石邊,拿起自己的重劍,用劍點了點擺得整整齊齊的一溜兒青魚。雲豹見狀,知曉今日遊戲結束,粗聲粗氣喵了一聲,自顧自去吃魚了。
少年跟隨小童來到堂廳,悶頭進去,也不說話,只把重劍解下來放在腿上,觀賞擦拭。
眾人見怪不怪。
坐在上首的長庚子見人齊了,清了清喉嚨,道:“都來齊啦,為師有一事要說。”
他站起身,雙手背到身後,昂起頭,捻捻灰白的髭鬚,感慨道:“話說我年輕的時候,遊歷各國,曾結交一好友……”
“師父,您說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