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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索一番,又暗歎清水觀山腳還是離戰場太近,大概正在肖無妄撤退的必經之路上,若是營地遠在大後方,自己就算是孔明再世,肖無妄也不可能冒著身死道消的風險來抓自己。
明新微緊緊握住手中的匕首,心跳隆隆,冬日寒風裡,手心裡卻汗涔涔。
因著視野低垂,映入眼簾的全是一地枯枝落葉,其中一截手腕粗細的斷枝正躺在她面前,想是前幾日刮北風吹斷的。
她想了想,還是將匕首收回袖中,將那截斷木撿了捏在手中,粗糲的樹皮硌著手心,有些微刺痛。
“好了沒?”那教徒見半天沒聽見動靜,果然起了疑心,一邊“噼啪”踩著枯枝落葉往裡走,一邊喝道,“我告訴你,別耍花招!”
明新微只屏住呼吸不出聲,她身量較小,又穿的是軍中借來的粗布棉袍,土褐色正好適宜藏身到這落滿枯葉的荊棘籠中。
運氣不錯。
那教徒沒發現她,路過了此處,背對著明新微往前搜去。
就是現在!
明新微使出全身的力氣躍起,死死擎住手中的斷木,狠狠劈下,那教徒應聲而倒。她不敢大意,連忙又在他後腦勺後補了兩下。
而後雙腿一軟,跪坐在一邊,扒開那教徒臉旁的落葉,探了探鼻息。
還好,還活著。
明新微深吸一口氣,正準備起身跑路,一抬頭,同抱著一捆乾柴的劉阿柱大眼瞪小眼。
她眼前一黑,老天,要不要這麼玩我?
“我……”
人贓並獲,她實在是想不出什麼藉口,乾脆閉口不言算了。
劉阿柱將那捆乾柴抱在腰側,皺著眉,探出前身彎下腰湊近看了明新微一眼,肯定道:“你竟是女子。”
當初在城牆上遠遠看不分明,劉阿柱只聽對方侃侃而談,雖身量嬌小,聲音清脆,但他滿以為是個十一二歲尚未變聲的小少年,還感慨“英雄出少年”,卻沒想到是個正值妙齡的小娘子。若自己的妹妹不是死在洪水中,也差不多這麼大了。
明新微只以為這彌勒教的忠實教徒要大喊起來,綁自己回去邀功,但卻見對方將柴火換到腋下一夾,繼續若無其事地撿起枯枝來,口中道:“這世道,多少男子尚且如螻蟻一般偷生,你一個小娘子,更是不易,逃命去吧。”
峰迴路轉。
“多謝!足下功德無量。”
明新微行了一禮,轉身就往荒林深處奔去。
劉阿柱自言自語道:“日行一善,能抵幾多殺孽?”
等劉阿柱燒完染血的布條回去時,正巧碰見楊束拔劍。
劍鋒遙遙指著肖無妄:“人呢?”
肖無妄被幾十個教徒護在中心:“什麼人?”
楊束捏了一下劍柄,深吸一口氣,提醒自己人還沒找到,要留活口:“清水觀山腳營地。”
肖無妄打量了楊束片刻:“哦,原來你就是當時在城下扮作河間天王的人。”
他搖搖頭:“近看不像,殺氣太重。”
像是回應肖無妄“殺氣太重”的點評,楊束往前一步,重劍橫著一挑,便將最前方的教徒挑飛出去,剩餘的教徒雖還握著朴刀,刀鋒向前,但不由得後退了一步。
肖無妄倒是一動不動立在原地,甚至雙臂大張,衝楊束示意道:“所有人都在這裡了,你要找誰都可自便。”
楊束早已把此處不到百人都挨個掃了個遍,確實沒有見到明新微的影子。
肖無妄覷了眼楊束的臉色,忽然眸光一閃,狡猾一笑:“我等路過山腳營地,那位小娘子發現我等蹤跡,非但沒聲張,還自薦要來我教中當傳教護法,因而我們便把她帶上了。此時不見了蹤影,恐怕是把我們也算計在內,早就計劃著要跑吧?”
不得不說肖無妄是個攻心高手,只憑借些許蛛絲馬跡,就敢大膽猜測,挑撥離間,若換了其他人,只怕被他唬住,認為明新微當真是尋了空子自己逃走了。
但帳中故意打翻的飯菜便是明晃晃地告訴別人,她不是自願走的。
楊束聽得火起,最不耐煩言語官司,當下手下再不留情,掄起重劍,大開大合一招秋風掃落葉,將那不夠看的幾重防護如同砍瓜切菜般砍翻在地,劍尖直取肖無妄咽喉。
肖無妄沒想到那女子口才了得,搭檔竟是個光幹不說的,這下踢到鐵板了,見狀不好,一個閃身便要遁走。
“教主小心!”
身邊的心腹大喊,一個揉身便搶上前去以身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