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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市方園陵園。

夏嵐一身黑衣坐在輪椅上,不遠處是王含的棺木。

她死死咬住下唇,只覺得耳邊依然迴盪著王含的聲音。

他一臉恭敬的對她說。“夫人。請上車。”

“夫人。已經到了。”

“夫人,先生吩咐過...”

他們兩個人明明接觸不多,可夏嵐卻覺得自己好像一下子就把王含的樣子記清楚了。

有人在悲慟大哭。那裡是王含的妻子、女兒和白髮蒼蒼的母親。

夏嵐從未如此愧疚過,她想過去道歉或者道謝。可她覺得自己很失敗。因為她什麼也說不出來。

甚至,她一動。那裂開的尾骨就疼得她冷汗直冒,幾乎無法呼吸。

葉以琛一身黑衣站在她身邊。臉上一如既往的沒有表情,可那雙寒氣森森的黑眸明顯洩露出他情緒的不穩定。

“葉總,您一定要給我家含子做主啊!他才27歲,怎麼能就這麼丟下我們一家老小走了。”王含的母親紅著眼睛一下子跪在葉以琛面前。

她赤紅的雙眼就像一把尖刀刺中了夏嵐和葉以琛的心。

夏嵐不知覺顫抖起來,尖利的指甲深深陷進肉裡。卻不知道痛。

葉以琛連忙扶起王含的母親,語氣滿是沉痛。“清嬸,王含是為了我才出事。我一定會抓住兇手。如果家中以後有任何困難,只要一個電話...”

那叫清嬸的人搖搖頭。“葉總,當年要不是您,我們含子早沒命了。你是我們含子是恩人。這事誰也不情願,再說你給我們的補償已經夠多了。我沒有別的要求。只要你能抓到兇手,讓我家含子死得瞑目...”

話音未落,一個沙啞的女聲急匆匆傳來。

“婆婆,你這叫什麼話!一千萬就能換回王含的命嗎?阿花才三歲,以後還有的事情要花錢。你真是老糊塗了!”

清嬸一愣,眼裡閃過幾分焦急,“雪蓮,你不能對葉先生無理,你不知道他幫了我我們多少回,就連你能從鄉下過來,也是...”

周雪蓮哼了一聲,她怨恨的指著夏嵐,“我只知道我家王含是為了這個女人才死的。難道在葉先生心中,這個女人也只值一千萬?你們實在欺人太甚,我家王含的人命就不是命了嗎!”

清嬸被周雪蓮的話氣得渾身發抖,葉以琛也眉頭微蹙看過去,周雪蓮被葉以琛凌厲的視線嚇得一哆嗦,可還是咬住牙瞪著夏嵐。

葉以琛立刻往夏嵐身前一擋,而後看向清嬸,“清嬸,還是那句話,無論家中有任何困難,只要您一句話。”

他深吸一口氣,“王含死了,我就是你兒子!以後有我照顧你!”

清嬸渾身一震,渾濁的眼淚滾滾落下,“葉先生,我擔不起啊,擔不起。”

葉以琛抱住她,輕輕拍著她的背,沒有說話。

周雪蓮看到這一幕,終於沒有再鬧,只是還偷偷摸摸的往夏嵐的方向看去,眼裡滿是恨意。

她知道,她的老公是為了保護這個女人死的。

大概是哭得太久,清嬸有些發暈,葉以琛見她臉色實在難看,想將清嬸扶到一旁坐坐,可又擔心夏嵐坐在輪椅上,行動不便。

正遲疑的回過頭,就聽夏嵐啞著嗓子道,“你照顧清嬸,不用管我。”

她深吸一口氣,“你能帶我來送王含最後一程,我已經很感激了。以琛,照顧好他母親,不要讓我越發愧疚。”

葉以琛嘆了一口氣,點點頭。“我很快過來。你不要亂跑。”

夏嵐沒有說話,她只往周雪蓮的方向看去。

她正抱著女兒給王含燒紙,大概她也一直關注著葉以琛這邊的情況,一看到他扶著清嬸走開,立刻怨毒的盯住了夏嵐,而後抱著阿花快步往夏嵐這裡走來。

看著那雙沾滿泥土和黃色紙絮的黑色布鞋,夏嵐死死握緊拳頭,可還是鼓起勇氣對上週雪蓮的視線,她咬住下唇,急急說了一句,“對不起。”

周雪蓮冷笑,“你一句對不起能換回我老公的命?王家只有這麼一個兒子,我的婆婆已經快70了,我的女兒才三歲,你要我怎麼撐起這麼大一家子啊!你這個女人你如果真覺得愧疚,你去死啊。為什麼死的不是你,是我老公啊!”

看著周雪蓮憤怒的臉,夏嵐知道她的愧疚、她的難受,都比不上面前這個女人的喪夫之痛。

一句“對不起”,一張支票,都無法彌補這一切傷害。

“我會抓到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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