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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南城頭上烽火連天,人們亡命廝殺,終究是要分了勝負出來的,這一日夕陽西下,清軍大營終於是鳴金收兵,還在攀爬的清軍如潮水般退了下去。
且說清軍因何退兵?
原來這日中午,清軍斥候從二十里外探知,趙漢主力已經揮師北上,前鋒已離濟南不足二十里,領兵大將正是徐勇。
徐勇乃遼東漢人,家人早年被滿清屠了個一乾二淨,此番血海深仇,他又怎會忘記?
多爾袞一邊召集將領討論,一邊命令斥候再探,一邊下令攻城的軍隊退回大營,休養生息,養精蓄銳,等趙漢主力一到,便決一死戰。
“我軍半月以來,死傷一萬多人,都拿不下濟南,如今探馬來報……”
多爾袞居中高坐,問向眾將,道:“漢軍前鋒不足俺二十里,此番氣勢洶洶而來,不可輕視,諸位將領有何妙計破敵?”
他見眾將都不肯第一個開口,便問豪格道:“大侄子,你怎麼看?”
豪格雖然是皇太極最大的兒子,然而區區一個正藍旗只有八千兵馬,跟多爾袞兄弟三人一比,氣勢弱了不知幾分,雖心有不滿,卻強自忍耐,不卑不吭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俺們騎兵多,可派一路奇兵,攜帶乾糧,出山東,繞過漢軍主力而南下,襲其輜重!”
鰲拜在一旁附和道:“不錯,漢軍北上,步卒居多,嚴重依賴運河運送輜重,漢軍騎兵少,斥候查探範圍不會太遠,我軍這路奇兵或可收到奇效!”
一時間,大帳內有近半將領紛紛附和,這些都是皇太極舊部,對豪格十分同情,對多爾袞不滿,一時間令多爾袞忌憚不已,不再反對,道:“好!如此便聽大侄子的,這路奇兵極其關鍵,兵多了容易被發現,少了沒有效果,諸位覺得應當出多少兵?何人為將?”
豪格眼觀鼻,鼻觀心,彷彿沒有聽見一般,多爾袞心中冷笑,對一個青年將領道:“嶽樂,這次由你為主將,統三千騎兵繞道南下,襲擊漢軍糧道!”
“喳!”
嶽樂拱手應是,領著帳中數名將領,扭頭離去。
多爾袞站立起來,面色凝重,道:“諸位,大清興衰在此一戰,敗,俺們就只能回到東北鑽林子,勝,俺與諸位共享這中原富貴!”
“共享中原富貴!!!”
這邊清軍大營如同打了雞血一般,殺羊宰豬,多爾袞下了令,犒賞三軍,吃頓好的,以面對即將來臨的決戰。
相較於清軍,濟南城中已經是傷兵滿地,有些躺著哀嚎,叫著叫著聲音便弱了下去,徹底沒了生息。
李文忠深深的嘆了口氣,看著眼前被推走的一輛輛板車上,堆疊成山要拿去焚燒的漢軍屍體,不禁有些煩躁。
他扭頭問翁之琪,道:“是不是抓了一百多來不及跑的漢奸?”
翁之琪拱手回道:“啟稟將軍,抓了一百三十六人,乃清軍綠營兵,頭頂發青,剃頭不足一月!”
李忠義點了點頭,道:“將他們押送至城頭,當著清軍的面,挖心剖腹,我要讓那些漢奸知道,當漢奸的下場!”
“卑職領命!”
翁之琪聞言一聲不吭,應是轉身離開了。
半月的守城戰,漢軍士兵傷亡慘重,城中已經不足四千人,幾乎人人帶傷,李忠義戾氣無處發洩,下了殺俘的命令。
一個輜重官一路小跑過來,拱手道:“啟稟將軍,軍中糧草不足一日!”
李忠義面色一白,絕望的閉上眼睛,開口道:“趁現在天氣還不炎熱,你去城頭挑些年輕的做肉蒲吧!此事不許公開,以免軍心混亂,找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就說……就說…你自己編個理由,去吧!”
輜重官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領命而去。
李忠義彷彿想起了什麼,急急忙忙的走到一個隱蔽處,yue一聲嘔吐了出來。
“吃飯了!吃飯了!”
一群伙頭兵面帶微笑,抬著籮筐走上城頭,籮筐裡堆滿了饅頭、包子,漢軍南北各地飲食方面略有不同,南方人愛吃米飯、包子,北方人愛吃饅頭,麵條。
“給!一人一個哈,熱乎乎的饅頭!”
“這筐裡咋還有肉蒲啊?”一個士兵眼睛盯著籮筐裡,嚥了咽口水。
伙頭兵笑容更加超爛了,眯著眼睛笑道:“是啊!一人一塊,不許多拿!都是偷偷從南京經海上運來的,不容易,俺還放了鹽,香的很咧。”
“我拿多一塊行不?”
“這…行吧,你可別到處跟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