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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玉京的目光如電,冷冷地盯著她,眼中沒有一絲放鬆:
“你覺得我是不瞭解汽鍋雞才這麼說的嗎?”
“……”
一片沉默,彷彿連空氣都凝滯了。
僵持片刻後,趙玉京接著說道:“用雞做汽鍋雞是為了讓雞肉口感更加嫩滑,同時保持那清澈的湯頭。而你往裡面加了豬油和鴨蛋,你到底想做成什麼樣?”
周花仙啞口無言,只能低頭不語。
趙玉京的聲音雖不大,但每個字都清晰得如同敲打在眾人心上:“創新是好的,但如果這種創新破壞了原本的優點,那倒不如不創新。記住,奇特不等於特別。”
周花仙臉色蒼白,向前一躬身:“我……我會記住的,師母。”
趙玉京放下這道菜,未再多言,目光轉向桌上另一道菜餚,又夾起一筷,略微品嚐幾口後,便逐字問道:“這又是誰做的?”
一位身形魁梧、面帶自信的中年男子不慌不忙地站了出來,他看起來四十出頭,面帶自信地舉起了手:
“是我,師母。”
他是黃鶴客棧資歷第三深的廚師楊宏,氣度不凡,廚技高超。
“這道菜是我按傳統方法做的普通炒鴨。”楊宏充滿信心地說道,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自豪。
然而,趙玉京的回應依舊冷酷無情。
“是啊,太普通了。既然做得如此平凡,那為什麼要用這麼貴的鴨肉?還不如用雞肉來炒。”她的言辭如同一把利劍,直刺人心,毫不留情。
楊宏一愣,急忙辯解道:“啊?可……鴨子比便宜的雞肉更好吃,對身體也更……”
趙玉京輕嗤一聲,咂了幾下舌頭,眼中滿是失望:“嘖嘖嘖,你可真讓我失望。”
她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在湖南的菜系中有一道叫血粑鴨的菜,你知道嗎?”
楊宏微微點頭,但趙玉京並不給他插嘴的機會:“做這道菜時,鴨子宰殺後等血液凝固,再用油炸,將鴨肉和血糕分開,放在陰涼處儲存。隔天,將鴨肉與豬油和花椒一起炒,最後加入血糕、清水和調料煮成。這道血粑鴨和你做的炒鴨有什麼不同,你知道嗎?”
楊宏思考片刻,緩緩答道:“……是特色。”
趙玉京目光如利刃:“只能算對一半。”
楊宏又陷入沉思,冷汗涔涔而下,盡力尋找合適的答案。片刻後,他艱難地開口道:“……是用心。”
趙玉京露出一絲欣慰,但語氣依舊嚴厲:“沒錯,是用心。用心做的菜才有特色,才能與眾不同。而你做的這道菜完全沒有用心。你做這道菜的時候在想什麼?難道覺得只要用上昂貴的材料,按標準方法做出來,客人就會稱讚你的菜嗎?還是說你已經厭倦了做菜?”
“沒……沒有。”楊宏連連搖頭,心中充滿懊悔和羞愧。
趙玉京逼視他,沉聲問道:“你在我手下學習了多少年?”
楊宏低頭答道:“今年是整整二十年,師母。”
趙玉京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痛惜,但她依舊不放鬆:“你這種心態,就算再過三十年、四十年,也不會有任何進步。明白我的意思嗎?”
楊宏神情悔恨,深深鞠躬:“……我會銘記於心,師母。”
趙玉京微微點頭,轉向其他弟子,語氣中難得帶上一絲溫和:“你們每一個人都要記住,做菜不僅僅是技藝的比拼,更是心力的較量。每一道菜,都應傾注你們的心血與真情,讓食客從中感受到你們的熱忱和專注。”
砰。
趙玉京放下筷子,深深嘆了一口氣,目光中滿是失望。
“靠你們這些人,我怎麼能放心把客棧交給你們,好好休息呢?”
“……”
一片沉默,弟子們都低下頭,心裡隱隱作痛,卻無法反駁。
今天看來又是大家以挨訓結束的一天,氣氛顯得格外沉悶。
就在這時——
踏踏踏。
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樓梯傳來。
“師母!”
從樓下傳來一名店員急促的喊聲。
趙玉京皺了皺眉,問道:“什麼事?”
“有客人來找您。”
“誰?”
“他說他叫壁友……”
‘壁友?’
趙玉京內心一動,努力嘗試著回憶,但這個名字卻從未聽過。
找趙玉京的人不少,來黃鶴樓的名人和有權有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