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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極北苦寒之地,據說乃是大地之盡頭,荒涼無比,終日颳著刺骨寒風,風過之地皆為冰雪覆蓋,茫茫無邊,望之如同大海,根本看不到盡頭,也看不到邊際。
朝廷的流放之地,男子尚且無法保證苟活著回來,如果如玉姑娘就這樣被流放,那麼劉金鎖距離真相必然又遠了許多。
劉金鎖越想越著急,他撒開腳丫子,雙腳跟踩了風火輪一般,飛快的出了采薇院,一路沿河往縣城北門外奔去。
流放之地在北,出北門自然是無比正確的。
恰好這一日正好是趕大集的日子,城門外到處都是周邊村婦農民趕著牛車的身影,只是當他們看到劉金鎖的時候,一個個都驚訝的合不攏嘴,就跟見到妖怪了一樣。
可惜劉金鎖對此毫無知覺,如果他此時停下來,多半就會發現,他的速度已經快逾奔馬,驚世駭俗。
劉金鎖跑跑停停,一邊四下張望,也不知跑了多久,終於遠遠的看到幾個人影正在官道上緩慢的移動,其中一個人穿著白衣,頸項上戴著枷鎖,想必就是如玉姑娘,以及押解如玉姑娘的差役了。
看看距離將近,劉金鎖深深呼吸,俯身抓起一把泥土抹在臉上,然後快步走上前,眼看就要靠近如玉姑娘的時候,“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抱住瞭如玉的大腿。
“姐姐啊,你可讓我好找啊!”
經過一路上的折騰,劉金鎖此時蓬頭垢面、衣裳半敞、赤著腳,乍一看之下風塵僕僕,還真的很難讓人想到他會是采薇院內白白淨淨的傻廚子。
“什麼人?膽敢阻攔衙門押解犯人,不要命了?”
衙役們手持水火棍,一臉不悅的對劉金鎖吼道。
“官爺饒命,小人就是個要飯的,不敢衝撞官爺,只因家中貧寒,自小被迫與姐姐分離,如今好不容易一路找到臨邑縣,眼看就要找到姐姐,才知道姐姐竟然被牽扯進命案,要被流放,小人才急急忙忙追來,只為與姐姐見上一面啊……”
劉金鎖有模有樣的哭喊著,那兩個差役哪裡肯聽,喝道:“你姐姐自己作踐犯得命案,害的員外慘死,可怨不得別人,你要怨,就怨自己命不好吧。”說著兩人上來就拉扯,想把劉金鎖拉到一旁去。
劉金鎖卻是轉而又抱住差役的大腿,用盡全身力氣哭喊道,“懇請官大人行行好,可憐可憐我這個小弟。我不求放了我姐姐,只求能和姐姐單獨說說話,圓了我多年的心願,也好別後告慰爹孃啊。”
兩個差役打個眼色,一人裝模作樣地說:“倒也難得你有這份心思,但是這犯人上路,是有規矩的,可不是想見就見,喂,傻小子,你懂不懂規矩啊?”
這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就是跟劉金鎖索要好處費,只要拿出銀子來,那就什麼都好說。
劉金鎖心想小爺別的什麼都好說,就是銀子沒有,蓉媽媽摳門的要命,月月拿糖人當工錢,我上哪給你找銀子去?
“官爺,小人一路乞討才到了這裡,身無分文,要不,我這有個糖人,您二人官爺別嫌棄……”
他咧開嘴想做一個笑臉,卻是比哭還難看,同時從懷裡掏啊掏的,掏出一個前些天蓉媽媽給他的糖人遞了過去。
這糖人也不知在懷裡揣了多久了,糖人早都化的不成模樣,黑乎乎髒兮兮的,別說吃,看上一眼都嫌惡心。
兩個差役氣的直翻白眼,不斷驅趕,劉金鎖卻是鐵了心,抱住大腿死也不鬆手,哭喊不斷,情到深處,竟有鼻涕眼淚一起流出,他也不客氣,連抹帶甩,都糊在了兩個差役的身上。
兩名差役躲閃不及,一個也沒逃開,被抹了一身,兩人頓時氣惱無比,又拿劉金鎖沒辦法,互相對視了一眼,只得解開綁在如玉手腳上的鐵鏈,准許他們二人單獨相處片刻,但又呵斥道,等時間一到,再不許糾纏。
劉金鎖一聽,又是對著兩個差役來了個熊抱,嚇的兩個差役趕緊逃跑,生怕又被他把鼻涕抹了一身。
見兩個差役走遠了,坐在一塊石頭上乘涼,一邊監視著這邊,劉金鎖才站起身拉著如玉走到一旁的樹蔭下。
距離上一次在大牢最後見過如玉,已經過了兩日,如今再見,如玉身上僅穿著粗布麻衣,腳上穿著粗布鞋,除此之外,別無他物,只是臉上依舊乾淨,三千青絲也被仔細的挽成髮髻。
此時的如玉,再也沒有員外府三夫人的風姿了。
但給人的感覺,卻是說不出的乾淨。
沒錯,就是乾淨,彷彿當她脫去了華衣,洗去了脂粉,才是迴歸了她本色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