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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白天喧鬧的大街上空無一人,唯一一點零星的月光也快要被周圍的黑雲吞噬,像是天空也要休息了,漸漸沒有了光亮,微風四起,走街串巷的低鳴,帶著紛紛落葉,吟唱著雨夜曲的第一小節。√
一條漆黑的巷子裡,殘存的月光下,一個身影慢慢的移動著,每走一步手中的柺杖都在青石板上發出一下清脆的響聲,在這寧靜的夜晚顯得突兀詭異。
良久,這個聲音在一個破舊的木門前停住,那個身影望著大門一側,寫著賈宅的破木板怔怔出神。
滴答!
一滴冰冷的細雨落在上面,隱約的,像開了一朵水墨花。
“唉……”
那人長長的嘆了口氣,踮起腳尖,顫顫巍巍的伸出手將木板摘了下來,放進胳膊上的籃子裡,推門走了進去。
“吱呀……沙沙,沙沙……”
穿過蒿草間的小路,徑直走進了空無一人的臥房,牆上的畫像依舊安安靜靜的掛在那裡,畫中的賈母慈眉善目的望著門口,只是那眼神似乎充滿了悲傷。
那人放下籃子,朝畫像鞠了一躬,接著開始環視房間的每一件擺設,然後拿出手帕仔細的擦拭著,從桌上的硯臺,到每一根毛筆,連床上髒亂不堪的被褥也疊的整整齊齊,每一樣都如是珍寶,到最後已是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許久之後,她才止住眼淚,收拾了心情,將床下的木箱拉了出來,又將牆上的畫像小心翼翼摘下,從籃子裡拿出準備好的火盆蠟燭和元寶放在地上一一擺好。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她慢慢跪下,點燃了蠟燭,望著跳動的火苗,喃喃自語。
“這麼多年了,我終於來了,而你卻走了……”
她哽咽了半晌,拿了些元寶扔進火盆點燃,房間裡瞬間被照的通亮,映出她蒼老的面容。
“你說的沒錯,我們終究是有緣無份,我以為第一次錯過是迫不得已,可沒想到……”
她開啟木箱,把裡面的畫一幅幅的扔進火盆,又拿起賈母的畫像,用袖口輕輕擦拭了一遍,慢慢的也放了進去。
“你就是個懦夫,辜負了孃親,辜負了我,也辜負了……她,當年如果你出現,她或許就不會死了,我現在將這些都給你送過去,今晚你不必來了,好好上路吧,不管是誰殺了你,對你來說都是一種解脫,希望你來生能活的明白一些。”
說完這些,她癱坐在地上,默默的看著火盆裡的東西一點一點被燒成灰燼,房間裡安靜極了,而窗外,細小的雨滴已經化作豆大的雨點,噼裡啪啦的打在窗上,倒也應了此情此景。
“啊嚏……”
突然,窗外傳來一道聲音,火盆旁的人嚇了一跳,渾濁的雙眼閃過一絲慌亂,隨即嘆了口氣,擦乾了臉上的淚珠,淡然開口,“外面風大雨寒,還是進來說話吧。”
躲在窗根兒的劉金鎖早就等著這句話了,要不是不想打擾老太太追思亡人,他才不會在外面挨凍這麼半天,聽到這話如臨大赦,趕緊小跑著進了臥房,非常自然的坐到火盆跟前。
呼,暖和多了……
“那個,謝謝奶奶,外面實在太冷了,呵呵。”
劉金鎖心裡還是很愧疚的,畢竟人家剛死了相公,自己趕在這個時候過來,確實不太合適,特別是眼前這個老太太從自己進來到現在只看了他一眼便又盯著火盆不說話他渾身不自在。
就在劉金鎖醞釀著怎麼開口的時候,老太太先開了口,“我知道你來是因為什麼,賈開元曾經是我的相公,那時候我們還很年輕,我也一直以為只要時間久了,他會看到我對他的好,可是我錯了,他要的不是我的好,而是他想要的高度和一個懂他的人。”
“這兩樣我都給不了他,可能給他的卻又將他毀了個徹底,也毀了我,這也許就是我們的命吧,可笑又悲哀。”
雖然她沒有明說,但劉金鎖聽明白了,不禁出聲問道,“賈夫人,您的意思是說您早就知道他和謝小姐的事?”
賈夫人看了他一眼,沒有糾正他的稱呼,又突然覺得這個稱呼很是諷刺,咳嗽了兩聲,沉聲道,“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我什麼都做不了。”
她頓了頓,忽然笑了,“呵呵,也不是什麼都做不了,至少我見證了她的死。”
“什麼?!”
劉金鎖大驚,當年謝小姐的死難道是她造成的?因愛生恨殺了情敵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眼前這個氣質如蘭的老人怎麼看都不像是殺人兇手。
“不必驚訝,我確實殺了她,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