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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東王?果然是鎮東王!”
“唉,事後想來,應該是那人以為綠柳是瘋子,神志不清,便無意中提起了鎮東王,不想卻被綠柳記住。我當時聽綠柳說了這件事,心中更覺對不起侯爺,便上了這三皇觀,出家為道。我本以為日子久了,就會忘記這些事情,沒想到,時間越長,我這心裡越是不安,常常在夜裡夢見侯爺和夫人一同來找我,質問我,這十幾年,我過的好苦啊……”
林福說著放聲大哭起來,羅將軍恨聲罵道:“你這個沒出息的東西,既然事後你已知道是鎮東王乾的,為什麼不說出來,侯爺雖然走了,我們這些舊部尚在,若是有人登高一呼,殺上鎮東王的轄地,把那老兒抓起來剝皮挫骨,給侯爺報仇也好哇!”
林福嘆道:“你說的容易,那時節侯爺一走,人心大亂,況且鎮東王既然敢下手,必定謀劃日久,軍中已不知暗中安插培植了多少他的人,還有,小侯爺當時年幼,我若說出實情,鎮東王必定會下殺手,到時候別說長寧軍忠於侯爺的各部將士沒有命在,小侯爺也難逃一死。”
“我何嘗不想把真相公之於眾,我何嘗不想為侯爺和夫人報仇,但我只能把的苦都藏在心底,這些年,我一直盼望著,若有朝一日小侯爺長大成人,他若有出息,我遲早去尋他,說明當年的事情,把這壓在心頭十幾年的惡氣,好好的找鎮東王算算賬。若是他平庸無能,我便把這秘密爛在肚子裡,帶進棺材裡小侯爺太太平平過一輩子,那也就算了,好歹也是保全了侯爺的血脈啊!”
林福這一番話發自肺腑,字字泣血,句句戳心。
小侯爺剛才的怒氣,漸漸消散了大半。
他知道,林福所說不虛,若他當年沒有沉住氣說出實情,恐怕也就沒有自己的今天了。
但不管怎麼說,林福犯的錯,不可原諒。
他壓住了憤怒,嘶聲道:“我再問你,那一天,我爹他出去祭拜我娘,應該帶了酒的,但你已說過,那天出門前你檢查過,酒沒有問題。那麼,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導致他喝了酒後突然腹痛,導致失足落水?若說這真的是一場意外,打死我也不信。”
“這個,我也調查過,侯爺喝的酒,並非是從府裡帶去的,而是在河岸邊,當地百姓敬獻的……”
“當地百姓敬獻的酒?”
“沒錯,但事後我讓人去查,卻找不到當日獻酒的人。再後來,侯府上下都亂了,無法再查,綠柳因為又受了一次刺激,病情愈發嚴重,我便帶她離了侯府……”
林長風忽然打斷了他的話,對羅將軍道:“我們馬上去河邊,查訪當年獻酒之人。”
說罷,他又看了林福一眼,冷聲道:“看在你說出當年秘密的份上,我暫且不與你計較,等真相大白之日,我再來找你。”
隨即,他竟和羅將軍兩人起身出了大殿,再不回頭看林福一眼。
只是他兩人剛到門口,忽然聽到大殿裡傳來一聲悲慼的嚎叫。
“侯爺,夫人,這十幾年來,我心中實在憋悶得快要瘋了,今日老天開眼我得見小侯爺一面,將的秘密全都說了出來!你們在天之靈放心吧,小侯爺天縱英才,必能繼承侯爺遺志,長寧侯府,也必將重振往日之威。侯爺,夫人,林福不肖,綠柳妹子,你也慢行一步,我們九泉之下,一同再隨伴在侯爺夫人身側吧!”
隨即,一聲轟隆響,大殿內漸漸歸於了沉寂。
羅將軍心中不忍,道:“小侯爺,我們要不要看看……”
林長風目中含淚,卻是搖了搖頭。
“這或許是他最好的歸宿,他也用他的方式,為自己贖了罪,一切是非恩怨,就讓他親自去和爹爹說吧。”
他抬頭望著遠處的河岸,一字字道。
“真相,總有大白的一天。”
……
三皇觀一行,可謂收穫頗多,林長風和羅將軍兩人馬不停蹄,很快便來到了位於城外二十里之外的沂河。
這條河流,自然是因沂州府而得名,河流並不很湍急,河面窄處也僅有數十米,在河岸兩側有著十幾個漁村,老百姓以打漁為生。
長寧侯夫人的陵墓,就在河對面的天恆山,長寧侯在夫人離世後,在那裡選址修建了一座陵墓,並親手栽種了很多的桂樹,每次祭拜,他都要帶上一些桂花酒,桂花糕,和一些夫人愛吃的東西。
所以,要祭拜長寧侯夫人,沂河是必經之路。
後來長寧侯也去世了,和夫人一起合葬,小侯爺林長風長大成人後,每年都要去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