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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陽城內亮起百家燈火,加上臨近年關,即便天色很早就暗下來,但是大街小巷裡,仍舊可以看到不少百姓在行走,手裡拎著大大小小的年貨,臉上洋溢著笑容。
位於陽城正中心的百花樓尤其熱鬧,樓內的姑娘們趕在天氣冷下來之前就已經換上了新做好的冬衣,百花樓內也點上了炭火,加上樓內各處裝點的鮮花,令冬日裡到百花樓內的恩客們如到世外桃源一般,暫且忘記了樓外的凜凜寒風。
楊媽媽穿著鵝黃色的冬衣,衣領上圍著一圈上等的雪狐裘保暖,滿面紅光的在樓內行走,熱情的招呼著每一位到樓內的恩客。
回想起前段時間官兵們闖入百花樓內搜尋賊人的不堪經歷,楊媽媽至今心有餘悸。在那之後,她花了好長時間安撫樓內受了驚的姑娘們,又費了好一些銀兩重新修整了百花樓,終於趕在冬季到來之前,將修整一新的百花樓向整個陽城的男子們敞開了大門。
看著人聲鼎沸、熱鬧非凡的百花樓,楊媽媽心滿意足,暗自在心裡發誓,自己這回一定要在最短時間內,把百花樓此前損失掉的銀兩雙倍賺回來!
只是,她的高興還沒有持續多久,就遠遠的聽見大門處接待的龜公尖著嗓子喊道:“知府錢多錢大人,捕頭孫義孫大人,及捕頭劉金鎖劉大人三位到訪!”
錢多倒還好,孫義也不差,就是在聽到最後一個名字的時候,楊媽媽一個沒忍住,差點直接從樓梯上栽倒。幸虧身邊的小丫鬟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是誰?誰讓你們把劉金鎖給放進來的?”楊媽媽扶著欄杆,氣急敗壞的對著門口的龜公喊道。
百花樓內林妙兒和秀紅的私自逃跑,以及之後官兵們闖入百花樓巡查賊人,百花樓短短不過半年所經歷的兩場遭遇,都是和劉金鎖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以至於楊媽媽在修整百花樓期間,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整個百花樓全面封殺劉金鎖,不許他再踏入百花樓半步。
這時,百花樓內的姑娘們聽聞劉金鎖又來了,都按捺不住心裡的好奇,跑到欄杆前翹首看著,一心想要看看這個把百花樓,把楊媽媽折騰夠嗆的神人長得什麼樣。
錢多和孫義站在前面,並沒有對眼前的盛況感到驚訝,倒是覺得一陣汗顏。
就連錢多自己都不得不對劉金鎖深感佩服,他光顧百花樓這麼多年,什麼時候受到過整個百花樓姑娘們的矚目,唯獨這個劉金鎖,來到陽城還不到半年,百花樓也才來了幾次,就受到了這樣的待遇,實在是讓他羨慕不來。
“哎呀,錢大人你看,我說不來,你偏要拉著我來,我來了,反倒又搶了您的風頭。”劉金鎖站在錢多身後,一面享受著整座百花樓內姑娘們的矚目,一面搖頭晃腦,頗有些無奈的說道。
“呵呵,金鎖小兄弟真讓我等自愧不如。”孫義尷尬的笑了笑,說道。
“那是,咱是做一行就愛一行。”劉金鎖絲毫不謙虛,洋洋自得的自誇道:“做就要做到極致。”
三個人說話的空檔,楊媽媽已經提著裙子殺到了眼前。
“錢大人。”楊媽媽硬擠出一絲笑容對錢多招呼道:“錢大人深夜前來,妾身有失遠迎,還望錢大人見諒。”
錢大人清了清嗓子,發現楊媽媽嘴上是在跟自己打著招呼,但是一雙冒著火的眼睛卻一直緊緊盯著劉金鎖,開口說道:“楊媽媽,本官此次前來,不是自己尋樂,而是辦一件差事。”
“這個劉金鎖……也是隨本官一起來的,楊媽媽不必放在心上。”
“辦差事?”楊媽媽一聽,一雙塗抹的濃厚的眉毛擰成奇怪的模樣,疑惑的說道:“錢大人應該不會不知道,我這個百花樓可是青樓,進了百花樓內的人,只有來尋花問柳的人,大人如果是來辦理差事,恕妾身愛莫能助了。”
“楊媽媽還沒聽本官把話說完,又何必這麼早就定下結論呢?”錢多挑了挑眉,用一副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不如楊媽媽先給本官和兩位捕頭找一個雅間,這樣楊媽媽也能坐下來聽聽看,百花樓究竟能不能幫上官府的忙。”
楊媽媽憋著嘴,不放心的看了看劉金鎖,緩緩地對錢多行了一個禮,說道:“妾身這就去遣人安排。”
縱使楊媽媽對劉金鎖再有顧忌,再不想放劉金鎖進來,她也不能不顧及錢多和陽城官府的身份。再說,百花樓好不容易在經歷兩次打擊後恢復起來,她可不能再讓百花樓平白無故的遭遇下一個打擊了。
在楊媽媽親力親為的安排下,很快,錢多、孫義和劉金鎖就被請到百花樓樓上最好的雅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