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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陽城內大街小巷的老百姓口中仍舊討論著被吊在城樓上的劉捕頭。
有的百姓津津有味的說著劉金鎖這一整天的表演,從《十八摸》到說書、說的自己都口乾舌燥了還不見停歇。
有的百姓,則好奇於劉金鎖是怎麼得罪的中山王,然後話題就轉移到老丞相從中山王府被劫走的事情。
還有的百姓,則是感慨於劉金鎖就算被中山王吊在城樓上,也依舊不見懼色,反而勇於對抗強權,這種精神實在是值得學習。
當然,這些百姓都一致認為,陽城府衙內有劉金鎖這樣的捕頭,當真是城內百姓的幸事——在劉金鎖當捕頭的這段時間,城內發生的大小案件都能得到解決,沒有人被冤枉,也沒有人被刻意保護。
劉金鎖被中山王如此對待,百姓們嘴上雖然津津有味的討論著,但在心裡,都很擔心劉金鎖可能會因此丟了性命,而他們這些城內百姓,也會因此丟了能被公平對待的機會。
“唉,可惜了啊,這樣好的人,竟然活不長。”
“嗨,說什麼,陽城內的官員,什麼時候出過好人?有這麼一個就知足吧。”
阿阮在夜色的掩護下,穿行在城內各個院落的屋簷上,將類似這些對話聽得真真切切。
白天王夫人離開後不久,她也趁人不注意離開了王夫人的房間,知道錢多和謝千軍,還有王夫人都在暖閣內,她就沒有往暖閣去,而是離開王府,出了趟城。
等到入了夜,她終於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掛念,身穿夜行衣,一張黑色面罩將半張臉遮住,趁著夜色往西城門處趕去。
彼時,城門早已關閉,幾名守城官兵在城門內外巡防把守,城樓上也有數人把守,阿阮身形矯健的在城樓上穿行,不出一會,就找到機會登上城樓,順著捆綁劉金鎖的繩索,一路向下滑到劉金鎖面前。
劉金鎖被吊在城樓上,耷拉著腦袋,沒有一絲聲響,和晌午一樣,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
“喂!喂!醒醒!”阿阮一手握著繩索,一手使勁推了推劉金鎖的身體,輕聲喚道。
也不知是陷入了昏迷,還是疲倦的打起了瞌睡,劉金鎖對阿阮的動作竟絲毫沒有反應。
阿阮見狀,有些急了,思量再三,從懷中掏出一枚銀針,屏息往劉金鎖鼻息之處扎去。
“啊!有賊人行刺!救命!”劉金鎖猛然醒過來,沙啞著嗓子大喊道。驚得阿阮連忙捂住他的嘴,說道:“別出聲,是我!”
“你是誰啊?”劉金鎖想都沒想的問道,被捆住的身子還不安分的動彈,隨時都有可能將城樓上的官兵吸引過來。
“我還能是誰,我是阿阮啊!”阿阮白了他一眼,扯下面罩說道。
“啊……阿阮啊。”劉金鎖一見面罩下那張熟悉的面孔,停止了掙扎,恍然大悟的說道:“大半夜的你王府休息,跑到我這裡做什麼?怎麼,難道是晚上看不到我,心裡寂寞了?”
“……少廢話,信不信我扎暈你?”阿阮手握著銀針,嘴裡威脅著說道。
“別,開個玩笑,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嘛。”劉金鎖訕笑著說道。
阿阮又白了他一眼,騰出的手在懷裡掏了掏,掏出一個小巧的銀壺和一個用油紙包裹的東西出來。
“知道你一天沒有吃東西了,我特意從府上帶了水和饅頭過來,你暫且將就一下,把肚子填飽。”阿阮說著,先將裝著水的銀壺遞到劉金鎖嘴邊。
“嘿嘿,我就說嘛,阿阮肯定不會不管我的。”劉金鎖傻笑著,在阿阮的幫助下開始享用著一天當中難得一頓飯。
城樓上,守衛計程車兵對此渾然不知,仍舊在城樓上來回走動著,絲毫沒有往下張望。
簡單的吃過饅頭,又喝了水以後,劉金鎖覺得自己好像又重新活了過來,他定了定神,感慨著說道:“這一天,口乾舌燥的。謝將軍他老人家也不好好給人遞水,直接就從頭頂上澆下來,你說氣不氣人。唉……要心疼人,還是女兒家做的細心。阿阮你不知道,我多少次往下望,就是想要尋找你的身影,你一天不見,我的心都要碎了。”
阿阮收起銀壺和油紙,以一記嫌棄的眼神表達了對劉金鎖這一番話的心情。
“接下來你可曾想過該怎麼做?”阿阮問道:“夫人對我說,王爺只是一時怒火,等到氣消了就會放過你。但是我總覺得王爺不會輕易這麼做。”
“他老人家的心情我哪知道啊,我也不敢猜。”劉金鎖大咧咧的說著,努力抬頭看了看天邊掛著的一輪圓月,說道:“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