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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王府。
尉遲丞相坐在中山王對面,自顧自的喝著茶,對方不開口,他也不主動開口,就像是真的來王府賀壽做客一樣。
見他如此淡定的樣子,中山王心中的怒火蹭蹭往上湧,昨夜鎮東王被人從密道救走,還帶走了自己的那個賬本,他也是納了悶兒了,那個賬本雖說不算是絕對的秘密,但知道的人也不多,就算是鎮東王和老丞相都知道,那他們又怎麼知道賬本藏在哪兒了呢?
那畫軸那麼隱秘的地方也能發現,難道是長了透視眼不成?
“哎呦!這茶沒了,王爺可否命人來添些茶水啊?順便再來點糕點,年紀大了,餓肚子容易暈倒,呵呵。”
中山王眯了眯雙眼,對門口的下人擺了擺手,下人會意,很快給丞相換了盞新茶,又端上來一盤香甜可口的糕點,然後退了下去,關好門。
看著老丞相有恃無恐,旁若無人的又吃又喝,中山王壓了壓心中的熊熊怒火,緩緩開口。
“丞相大人什麼時候這麼冷漠了?連自己的小廝,馬伕,婢女突然消失了都不聞不問也不著急,只想著填飽肚子。”
老丞相嚥下口中的糕點,又喝了口茶水漱了漱口,這才微微一笑,看著他道:“他們為何不見,這還得問問王爺了,昨天老夫的身邊可只有兩個侍衛罷了,那幾個人不是交給你了嗎?我相信王爺家大業大,應該不會看上我那幾個上不了檯面的下人吧?”
中山王冷哼一聲,眉頭緊蹙的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狠辣,聲音也冷了下來。
“哦?丞相大人的意思是還要怪罪於本王了?”
“不敢不敢,老夫一個閒賦在家養養花,逗逗鳥的糟老頭子,哪有什麼資格來怪罪王爺?只不過是幾個下人而已,沒了就沒了,還省了給月俸了不是?”
老丞相連連擺手,說完,又慢條斯理的往嘴裡放了一塊糕點,細細的咀嚼起來,完全把中山王當成了透明人一般。
這讓中山王怒不可遏,一點跟他周旋的心情都沒有了,霍然而起,銳利的眼神直逼過去,聲音冷冽道:“尉遲超,少跟我在這兜圈子,別以為你這樣本王就拿你沒辦法,說,你來這的目的是什麼?那幾個下人到底是誰?又去了哪裡?”
“呵呵,王爺這話從何說起啊?老夫當初不也是因為礙了王爺的眼而被迫回家做了個無所事事的糟老頭子嗎,這人啊,一閒下來就會想明白不少事情,所以啊,這次來真的是給王爺您賀壽的,至於那幾個下人嘛,老夫是真的不知道去哪了,不過是幾個下人,老夫雖然是個有名無實的丞相,但也不至於丟了幾個下人都要心疼。”
“你!”
中山王氣的咬牙切齒,怒氣翻湧,當年那些大臣裡,老丞相確實是最難對付的一個了,扳倒他,也確實費了一番力氣,雖然知道他厲害,但沒想到已經有名無實的丞相,竟然還敢跟他這麼說話,是仗著那幾個人拿著他的賬本嗎?
可是,他這幾年一直派人盯著,並沒有見過尉遲丞相和鎮東王有什麼聯絡,那為何那幾個下人要把鎮東王救走?難道只是巧合?真正的目的是衝著賬本來的?
但是這麼迅速又配合這麼默契的行動,就只靠三四個人就能完成嗎?會不會是王府裡也出現了內應?會是阿阮嗎?
中山王思考的同時,尉遲丞相心裡也是百轉千回,他昨天和劉金鎖他們原來的計劃並不是這樣的,肯定是中間出了什麼差錯,所以著了火,然後他們都不見了,而且應該是逃了出去,不然不會是現在這種情形。
從中山王今天的種種表現來看,他肯定有什麼的東西被劉金鎖他們拿走了,或許是真的找到了賬本也說不定,所以,一向運籌帷幄的中山王才會如此方寸大亂。
不過這樣也好,他雖然被扣在這裡,但他們將證據帶了出去,對中山王就有所牽制,他在這裡暫時也不會怎麼樣,同時也正好給他更多的時間來發現更多的事。
如果能幫到太子,為他們爭取時間就更好了。
丞相這樣想著,餘光瞥見中山王冷峻的神色,心情大好。
讓你囂張你狂妄,該!
中山王見他吃飽喝足,竟然開始閉上眼睛打盹兒,心裡那股火又竄了上來,冷哼一聲,一甩袖子走了出去。
“尉遲丞相是王府的貴客,你們幾個給我好好伺候著!”
伺候兩字被他說的咬牙切齒,房間裡的老丞相微微一笑,混意,搖著頭,手指在桌上有節奏的敲擊,嘴裡還喃喃低吟。
“溪雲初起日沉閣,山雨欲來風滿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