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浮雲蔽白日(七)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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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你們這些高官自詡清流名士,背地裡哪個做的不是男盜女娼的醜惡勾當!你在嶺南目無君上結黨營私,又憑什麼指責我們掌監傷天害理?柳定不敢彈劾你便由我來彈劾!景明月,你也沒多幹淨,憑什麼瞧不起我們這些宦官!”
“人可以裝傻,但不能真蠢!”尹燕泥甩出一個指尖刃,直直地插在吳七發下跪雙膝前一指的距離。
“吳七發,要不我現在送你去嶺南廣州一帶打聽打聽,什麼代大皇子收攏民心,勾結夷人,意圖不軌?我們大人代皇帝陛下廣佈聖恩,嶺南南海無論是我大坤子民還是四夷商人,無不對聖天子歌功頌德,贊陛下與大人君明臣賢。那些罪名是我們自己放出去的餌,你蠢得上鉤就算了,別把所有人都想得和陸擷英一樣髒!”
“本官從未輕視過宦官。人生在世諸多無奈,很多時候人不能選擇自己的身份,但能選擇走什麼樣的路,做什麼樣的人。”
景明月緩緩蹲下身,但她的背脊依然挺得筆直,重山錦製成的君子衣在她身上依舊沒有半分褶皺,鮮亮而端莊。
景明月直視著吳七發的眼睛:“柳定和陸擷英不一樣,陸擷英想做將群臣萬民踩在腳下的權宦,想做操縱君上呼風喚雨的九千歲。而柳定走的是一條君子之道,即使身為宦官,仍不忘安邦定國,兼濟天下,所以我景明月敬重他,懂嗎?”
“呵……”吳七發突然笑起來,血從他的唇角滴落,“柳定一向如此,宦官之身,卻妄想走君子之道。可是這可能嗎?這根本不可能!在你們這些清流名士的眼裡,我們這些宦官就是卑汙不堪的,就活該伏在你們的腳下卑躬屈膝逆來順受,我們不爭權奪勢便命如草芥!是他柳定太天真太可笑!”
吳七發又吐出了一口血沫,弄髒了景明月不染纖塵的雪白鶴氅:“無妨,你且先殺了我,把我的眼珠子掛在長安的城樓上!如果掌監贏了,我也要看你們這些清流名士卑躬屈膝跪在我們這些宦官腳下的模樣!如果你贏了,那我便看看柳定被兔死狗烹的下場!”
“我不殺你。”景明月淡淡地瞥了一眼鶴氅上的髒汙,將鶴氅從身上解下。
“翟五剛和秦六強我必殺,是因為他們的罪名涉及東大營、科舉舞弊等大案,他們被陸擷英推出來做替死鬼卻不自辯,無論是原本罪名還是包庇之罪,都必死無疑。而你和荊十文——按照大坤律法,你們殺人未遂反被擒獲,生死便由我定奪。我放過了荊十文,也放過你。”
景明月看向一直對她怒目而視的吳七發:“我要你好好活著,親眼看柳定的君子之道如何踐行,親眼見證柳定雖遭宮刑,卻依然能活得堂堂正正,受世人敬仰。也要你看清陸擷英的弄權妄想是如何一步步走向毀滅。”
景明月將那件鶴氅披在了吳七發身上,風輕雲淡地笑了一下:“當然,你如果被皇昭司派人滅口了,或者自尋死路願意學翟五剛秦六強做陸擷英的替死鬼,那就不關我事了。”
景明月的最後一句話,比她方才兜頭潑下的冷水,還要讓吳七發冰冷刺骨。
見吳七發沉默不語,景明月拍了拍吳七發的肩:“如果不想死了,就把牙縫裡的毒藥吐出來,萬一不小心咬破就不好了。”
景明月回到主座上坐下的時候,一粒毒藥藥丸從吳七發的嘴裡被吐出,景明月露出瞭然的笑,重新從尹燕泥的手中接過一件嶄新的鶴氅披上。
吳七發突然覺得陸擷英在景明月手下連戰連敗也毫不冤枉,景明月當真是玩弄人心的高手。
他突然就沒有怨恨景明月的力氣了,在任務與命令之外,他突然也想活著看看,柳定的那條路究竟能不能走通。
吳七發失手被俘的訊息很快就傳回了皇昭司。
吳七發會失手在陸擷英的意料之中,他本來也沒抱太高的希望,如果真的能殺掉景明月才是意外之喜,他真正的目的是借景明月之手挑撥柳定和景明月,皇帝和柳定之間的關係。
可是吳七發沒有按約定在失手後服毒自盡,反而被景明月大張旗鼓地押送進京。景明月在四處廣散訊息,似乎就是為了逼皇昭司派人來殺吳七發滅口。
如果他們真的派人去滅吳七發的口,說不定就跳入景明月挖好的更大的陷阱;如果不殺吳七發,所有的謀劃都會打水漂,等吳七發被押送進京面聖受審的時候,萬一把他們供出來怎麼辦?
陸直儉急得心煎似火燒:“掌監,我們要不要派人去滅吳七發的口?”
“急什麼?”陸直儉著急上火,陸擷英卻是不慌不忙,他沒有回答陸直儉的問題,反而問道:“吳七發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