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卻道故人心易變(一) (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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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一旁的宮女擔憂地看著顧貞。
“無事……”顧貞朝宮女擺了擺手,“你想著法子傳訊給景大人,把宮中的事情告訴她,讓她也好提前有個應對之策。”
宮燈將她的背影拉得很長,落寞蕭索,一如當年她離開桂王府,前往衡陽的那一刻。
只是當年前往衡陽時,她的眼裡是有希望的,她願意為了蕭明鼎捨生忘死一次。
但這一次,她只想走自己的路,不願再為他做任何事了。
……
齊氏自盡倒臺,本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彩屏卻見崔貴妃面上沒有半分喜色,忍不住出聲寬慰:
“娘娘,安和宮中搜出來很多調情助興的藥物,齊氏完全是靠這些本事,夥同葛道人的丹藥才謀得聖寵。如今齊氏已經倒臺,以陛下和娘娘的昔年情誼,恢復聖寵指日可待。”
崔貴妃聞言卻只是搖頭。
不管是什麼助興藥還是催情香,在真正的真心面前都是毫無用處的。昔年鄭氏在瓊花宴上對景明月和崔紹節用催情香,反讓鄭氏成為天大的笑話;而如今,齊氏的助興藥在蕭明鼎身上起了效果,成為笑話的是她崔三娘。
“柳定只是一個不能行人道的宦官,景明月卻願意為了她賭上所有的聲名前程,連兄長或是孟長崢那樣優秀的兒郎,都不曾多看一眼。只能說,本宮在陛下心中,沒有足夠的位置。”
崔貴妃將頭上蕭明鼎賞賜的首飾一件件取下,塞進妝匣之中:“如今,陛下是故意將蕭守愈交給皇后撫養,讓景明月做太子太師,除了權力,陛下當真不念半點情分。”
蕭明鼎手中齊氏的請罪書,並不是齊氏本來寫的那份。齊氏原本的請罪書將錯處都攬在自己的身上,處處替蕭明鼎著想,並表示來世願結草銜環以報君恩。
齊氏自裁,想用死來引起蕭明鼎的同情,從而為蕭守愈鋪路的一系列做法都在景明月的意料之中。景明月提前派人通知了崔三娘,讓她得以趕在蕭明鼎之前,換下齊氏的血書。
蕭明鼎看到的那封血書,有一句是崔三娘自己想問的。
“陛下又何嘗無錯?何曾予皇后貴妃真心?”
崔三娘是恨極了齊賢妃和蕭守愈,蕭守愈畢竟是個什麼都不懂的稚子。到底稚子無罪,她是世家貴女,也做不出趕盡殺絕這等下作事。只要蕭明鼎放棄用蕭守恪來制衡世家和打壓她的孩子,她願意讓蕭守愈做個閒散王爺安度此生。
崔三娘原以為這番叩問能引起蕭明鼎的反思,沒想到換來的只是蕭明鼎變本加厲的算計。
三皇子雖是罪妃之子,但顧皇后並無所出,將三皇子移交至皇后膝下,三皇子在某種程度上,便成了中宮嫡子。
並且,蕭明鼎封景明月為太子太師,讓景明月負責三皇子蕭守愈的課業。太子太師這個頭銜實在是過於耐人尋味了。
蕭明鼎驅策不了寒門和宦官針對世家,那便讓兩虎相鬥,讓顧氏和崔氏自相殘殺,並且要拖景明月入局。
齊氏間接死於景明月之手,這些事待蕭守愈稍稍長大後肯定瞞不住,屆時蕭守愈難免怨恨景明月。蕭明鼎知道景明月與顧貞交好,故意用一個太子太師之名將二人與三皇子的利益捆綁在一起,逼迫景明月對崔顧兩家都必須時刻保持警惕。
好高明的算計。
“彩屏你說,我當初為什麼會為了陛下,堂堂清河崔氏貴女,甘願做妾的……”
崔三娘不知道,為何曾經年少情深,竟然能走到今天這般形同寇仇的地步。那個趴在崔家牆頭,高聲嚷嚷著非她不娶的少年,遠得彷彿是上輩子的事,縹緲虛無得不剩下一點痕跡。
“娘娘不必太過憂慮,奴婢雖不涉朝堂,但觀那日景大人夜闖安和宮的情形,景大人必定是恨極了齊氏。就算陛下將蕭守愈交給皇后撫養,景大人也不可能輔佐齊氏的血脈。沒有景大人的支援,蕭守愈不可能有機會。”
“道理本宮都明白。只是景大人教會了本宮更重要的東西。”崔三娘將妝匣的盒蓋扣上,“永遠不要等別人來拯救自己的命運,命數就應該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景明月星夜賓士,夜闖安和宮一掌扇掉齊氏數顆牙齒,三言兩語就能逼得齊氏自盡,讓她覺得跪在蕭明鼎腳下,搖尾乞憐求他明察的樣子,實在是太蠢了。
她也要自己,搏出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