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先生不出,如蒼生何(二)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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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一邊在地圖上給陸寒淵指出調兵行進的路線。
“永州瘠弱,哪來的精兵兩千?就算真有兩千精兵,亦是飛蛾撲火螳臂當車,何況那王衍又不是傻子,如何肯借桂王這樣一個失勢王爺兵馬?更遑論蜀郡?那鎮西王如何肯放手中兵權來救桂郡?”
陸寒淵望著景明月的眸色越來越深,十餘年浮沉,他見慣了朝廷上只知坐而論道、紙上談兵的腐儒。
他不願意相信連衡陽書院的掌院,也是這樣的人。
但是光聽方才景明月那番話,卻也不過爾爾,他看不到桂郡解圍的任何希望。
“蜀郡兵權你們不用管,我自會解決。至於永州——永州的確是窮山惡水,但並不代表永州兵馬和你們桂郡一樣不堪一擊。”
景明月冷哼一聲,“你們桂王自矜禮賢下士,但卻連毗鄰桂郡的永州知府都不曾真正瞭解。那王衍,起先不過就是一湘郡富商。藉著成康之亂,朝廷無暇顧及,成了永州這樣一個偏僻之地的知府,用手中之權,竟打通了一條自湘郡兩廣至南洋諸國的買賣通道。”
“他的那條走私道都是偏僻山路朝廷不管地帶,為了保護手中貨物安全,他竟養出了一支戰力不弱的私軍。這十多年朝廷忙著平定成康叛亂,王衍雖說膽大妄為,但畢竟只想賺錢不想造反。”
“賣做大後他也害怕,這十餘年是朝廷動盪,沒人顧得上他。等到朝廷騰出手來,他就是誅九族的死罪。但千人規模的私軍難以收手,為了瞞過朝廷耳目,他只能將人散落在湘郡兩廣及南陽各處。有大買賣的時候,再召集在一起。”
“你去求見王衍,就跟他說,桂王手頭有他走私養軍的所有秘密,如果他能助桂王過此難關,桂王願意將他的私軍收編入桂郡。請奏朝廷,助他開闢一條堂堂正正的商道,商道借道桂郡之處,桂郡皆可讓利於他。”
“如此兩全其美,王衍不用在日夜擔驚受怕,屈居永州一隅,可以光明正大地升遷。如果不願相助,桂王府一旦出事,桂王在朝廷的部下便會立即將證據上呈陛下,讓他王衍抄家滅族為桂郡陪葬。這麼划算的買賣,王衍一定會答應你。”
說著,景明月從書案之間,抽出幾頁薄紙遞至陸寒淵,上面清清楚楚寫著王衍走私的路線時間,人馬部署,交易過程,獲利情況……
最後,附帶上了一張從永州調兵後的行進路線。一切都安排得周全嚴密,滴水不漏。
幾頁薄紙,千鈞之重。陸寒淵看完白紙黑字所有內容之後,抬頭看向景明月的眼神已有變化。
儘管他在盡力掩飾,景明月仍察覺了端倪。他不相信衡陽和永州沒有勾結就能掌握如此大量的資訊。
“陸寒淵,衡陽書院下設世聞堂,便是收集天下資訊。就此事而論,衡陽書院一清二白,坦坦蕩蕩。”
景明月緩緩站起,身姿筆直。重山錦君子衣,便是如此,越是身正,便越是好看。
陸寒淵將景明月給的訊息收好,用笑意來掩飾被發現的尷尬:“掌院說笑了,我不過是在想,掌院如此雄才大略,深謀遠慮,到底綢繆了多久?”
他在笑,景明月便陪他笑。她知道陸寒淵在嘲諷於她——既然自許君子,手握這些地方官員違法犯罪的證據卻隱秘不發,盡用來做翻雲覆雨的籌碼。
“陸寒淵。”景明月輕喚他的名字,繞過桌案走到他的跟前。
她凝視著他的眼睛步步逼近,陸寒淵在這樣的迫視下想要後退,腳步卻被釘在地上動彈不得。
她在離他很近的地方站定,二人間僅有寸許距離,安靜的書房內,二人均不說話,呼吸可聞。
“陸寒淵。”景明月抬頭望他,又喚了一聲他的名字,陸寒淵能感覺到她溫熱的呼吸如羽毛一般撲在他的脖頸上:
“我只是一個衡陽掌院,不是都察院的諫官,朝廷給我的任務是培養天下英才,不是督查彈劾百官。”
最後一句話,景明月拽過他的衣領,幾乎是在咬著他的耳朵說話,若不仔細看,就如熱戀男女耳鬢廝磨,溫聲軟語:
“你要是想嘲諷我,等我封侯拜相,位列百官之首的那一天也不遲。”
“以掌院之能,那一日必定不遠。”
景明月知道他此刻的這句話不是在恭維她,依舊在嘲諷她,但她不在乎。
她笑著鬆開他的衣領,手繞到陸寒淵的背後,給了他用力一掌,迫使他將背挺直。在陸寒淵錯愕的目光中,抬手拂去他衣服上的幾絲褶皺。
“那我就和少監一同期待那一天,早日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