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先生不出,如蒼生何(五)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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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參見桂王殿下。”景明月對蕭明鼎行禮。
“尚書大人快請起。”
蕭明鼎終於見到傳聞中的景明月,雖然早就知道景明月不過二十出頭,但真見到了本人,還是驚歎於如此年輕便可執掌衡陽,官拜六部。
“景大人對小王有相救大恩,該是受小王一拜。”
“微臣不過輕描淡寫隻言片語,是陸少監千里奔襲出生入死,燒燬南蠻糧草的那把火放得很是漂亮。”
景明月笑著將目光轉向陸寒淵:“桂王殿下若要論功行賞,也當嘉獎陸少監才是。”
蕭明鼎倒是沒想到景明月會提及嘉獎陸寒淵。
衡陽和宦官之間有仇怨他是知道的,且天下士子皆鄙夷閹宦,朝中彈劾皇昭司的奏章不斷,民間亦是有剛直士人不懼皇昭司的屠刀,寫作各種各樣的詩詞文章辱罵閹黨。
蕭明鼎猜不透景明月身為衡陽掌院,預設的天下士人之首,為何會開口替陸寒淵這樣一個閹人求封賞。但他也不願去猜。
在他知道景明月沒有既沒有選擇桂王府,也沒有選擇其他任何一位王爺,而是選擇做靖寧帝的孤臣,直接官拜兵部尚書,統領六軍的時候,他就知道景明月所圖一定甚大。
她既想要下盤大棋,那朝臣宦官、諸王節度都是她需要權衡的勢力。
他既猜不透景明月的心思,那便不費那個力氣了,順水推舟接著她的話頭說下去即可,蕭明鼎遂道:
“景大人說得甚是。寒淵是桂王府中人,小王自然少不了他的賞賜。但主要還是多虧景大人的錦囊妙計,若無景大人的謀劃,一切皆是無源之水,無根之木。”
有源生水,有根生木,景明月知道蕭明鼎是在暗示她,儘管她在極力撇清關係,但與桂王府的聯絡已經建立。
蕭明鼎這點微不足道的心思不足以讓她放在心上,她在意的是蕭明鼎在說這番話時,甚至沒有給身後的陸寒淵一個眼神。
如果是普通將官立此等大功,此時已報至朝廷等待封賞。但陸寒淵不一樣,他是桂王府的奴婢,賞罰皆由桂王裁斷,而他的功勞亦只是桂王的功勞。
蕭明鼎信任他,能將如此重任交託於他,卻也只是把他當奴婢,未曾予以感激和真心。
這就是皇室和宦官之間擰巴的關係,再加上朝臣,帝國朝堂每日每夜無非是這三者的相互傾軋,博弈較量。
蕭明鼎將景明月迎入桂城後,想要犒賞三軍,被景明月制止。景明月胡亂扒拉了兩口飯,立刻召集桂軍所有將領到中軍帳中開會。
“南四城孤城易破,但連在一處互為倚仗則易守難攻。我們必須兵分三路剪斷他們之間的聯絡。煩請桂王親率中軍從正面斬斷柳州和其他三城的聯絡,池勝將軍率左路軍直截邕州和黃州,我會親率右路軍截斷邕州和越州。”
景明月緊鑼密鼓地開始部署:“諸位依我所言行事,則四城可奪,南蠻可退。”
陸寒淵靜靜地聽著景明月的調兵遣將,她確為奇才,用兵大膽詭譎,卻又並不冒進,處處留有後手餘地。直到聽見景明月安排他隨自己一同作為右路軍,截斷邕越線的時候,陸寒淵極為震驚。
景明月為何會選他同行?
陸寒淵雖疑惑,但他不過是桂軍監軍少監,桂王和諸將皆在場,他沒有資格對兵部尚書的安排有任何異議。
很明顯,右路軍是三路軍中最兇險的一路。陸寒淵很清楚,那晚他的那些明嘲暗諷對景明月而言實在不足掛齒。
景明月這樣的人,天下局勢尚且是她翻雲覆雨手,他一個奴婢,如蟲如蟻,她又怎會在意。景明月如果決定動他,一定是因為其他。
是因為那個六博盒?還是知道了他已私下告訴王衍有關永州私軍的訊息都是她景明月的手筆?抑或是以士人之首的身份決定從他開始對皇昭司動手?
衡陽世聞堂,究竟知道多少世事?
可如果景明月要除掉他,在邕越這樣一條天險路線上,大可以安排其他人動手,親自赴險實在過於紆尊降貴。
蕭明鼎面對沙盤上演示的行軍路線,指著邕州和越州之間地帶面露憂色:
“邕越之間,地勢艱險,且多毒蟲瘴氣,景大人身為女子,若要親赴險境,孤實在放心不下。不如還是讓寒淵一人率右路軍前往便好。寒淵雖為桂王府內侍,但跟隨孤輾轉征戰多年,深諳軍中事務且嚴於軍令。大人既已做好安排,他定能依言照做完成任務。”
景明月看向陸寒淵,陸寒淵雙拳不自覺緊握——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