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日看盡長安花(三) (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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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只是行宮,不是鄭貴妃的寢宮。我能拿到的東西不多,好在也不是全無用處。”
“其實本來昨天有更好的辦法,既然陸擷英搭了這麼陰毒的臺子,我們就應該接著這個戲唱下去。”
景明月示意崔紹節繼續說下去。
“以你的身手,打暈兩個鄭貴妃宮中的宮女侍衛,讓他們在那寢宮內上演鄭貴妃想看到的東西。男女淫事,不出片刻,整個行宮乃至京城,都會傳得沸沸揚揚。鄭貴妃忙著處理這些破爛事,便自然顧不上你。再狠一點,直接對著鎮西王膠東王一黨的公子小姐出手,也會讓二人的黨羽再傷元氣……”
崔紹節還沒說完,景明月一個凌厲的眼鋒便已掃了過來。
“崔大人,令尊就是這樣教你為官做宰的嗎?”
“景大人久居衡陽,雖是入了朝堂,但終究離深宮大院甚遠。他們能想到用後宅的手段對付大人,大人也只有以後宅的方式回擊,才能給他們致命的傷害。前朝的骯髒尚要維持臉面,後宅的下作便是無所不用其極。”
景明月的目光在崔紹節身上盤旋,不愧是清河崔氏的嫡公子,背後是偌大的世家,不學習這些手段也不足以安穩高傲地活到今日。
這些手段不用他崔紹節來教,她景明月早在十多年前的偽宮之中,就已經見識過更無恥的事情。
“崔紹節你聽著,為官者可以玩弄權術,但不能不擇手段。我景明月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有罪之人,也不會陷害任何一個無辜之人。無論多麼骯髒下作的手段,都只能用在該死的人身上。”
景明月的瞳仁裡彷彿有烈火燃燒,將崔紹節心中那些陰暗的角落照的無所遁形。
崔紹節訕笑道:“我看你如此堅決地要處置翟秦二人,不惜彈劾自身也要將陸寒淵打發出去,還以為……”
“翟五剛和秦六強明知陸擷英嫁禍,卻承擔罪責故意包庇!陸擷英惡貫滿盈,他們自然也罪不容誅!這是他們應得的惡果!那些宮女侍衛公子小姐,什麼都不知道,不應承受我們這些人的惡念!”
提到翟五剛秦六強之事,景明月相比之前的冷漠不屑,明顯帶有了怒意。
景明月也察覺到了自己的情緒過於激動,算算時辰,陸寒淵應該已經離開長安了。
從小父親就告訴她,天理公道自在人心,律法威嚴不可褻瀆。為官者就是要不懼日之熾烈,撥開蔽日浮雲,還世間以清白。
陸寒淵覺得翟五剛、秦六強皆無辜,崔紹節亦然,只有她景明月咄咄逼人。
翟五剛秦六強的確有罪,只是不應該以現在的罪名被處死。
她已經做到了她能做的極致。
天理昭昭,何時能予無辜者清白公道,又何時能給執政者心安理得?
“崔紹節,你若是還想平步青雲,何人必死,何人得活,是你必須學會甄別之事。若是行差踏錯萬劫不復,千萬別說本官今日沒有告知與你。”
和景明月相識以來,這是景明月第一次褪去二人之間客套的相處方式,凌厲正色,絲毫不留情面。
崔紹節回想著景明月經手的每一樁謀劃,栽在她手上的人確實都是戴罪之身,更沒有牽連到任何無辜之人。
行於深淵,自有明月,這就是為官者的最高境界了嗎?
春日豔陽溫暖,有蛺蝶順著被風吹起的車簾,在同樣漏進車內的陽光中翩然起舞,全然不知車內人的心事煩憂,氣氛凝滯。
崔紹節自知理虧,連聲道歉後索性岔開話題:“話說大人給下官的那百毒解可還有,不知能否再向大人討要一兩粒。”
“有,一千兩金一粒。”
“這……這麼貴嗎?”
“好東西,自然要得起這個價。”景明月斜乜崔紹節一眼,微微抬手,款款而飛的蛺蝶輕輕地扇動著翅膀,落在景明月的指尖。
景明月掀開車簾,再一抬手,任它天高雲闊,振翅而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