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清明時節雨紛紛(二)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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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之鬼的皇昭司諸人,有多少人又哪是不敢伸冤,而是心甘情願!以包庇之罪論處,也沒冤枉他們!”
審訊過程中,翟五剛秦六強一口咬定罪在己身,無人指使,無人逼迫。任憑都察院怎麼好說歹說威逼利誘都無濟於事。
冤枉嗎?可以說冤枉,也可以說毫不冤枉。
“可是他們救過我的命!所以還請景大人,高抬貴手——”
孤注一擲,陸寒淵押上他最後的籌碼——如果景明月是小九,他賭上他和小九的情分。他有九成九的把握,他們的情分有足夠的重量,幫他扳回一城。
景明月雙眉緊鎖,像是聽到了什麼荒謬的笑話:“他們救過你的命,和我景明月有什麼關係?”
言語嘲諷,冷漠至極。
陸寒淵的幾乎嵌穿桌案的手緩緩鬆開,踉蹌著向後退了兩步。
原來那些無處不在的善意都可以是層層偽裝的陰謀,那些自以為是的認定原來也只是一廂情願?
景明月怎樣對待陸寒淵都不奇怪,但是三哥不相信,他的小九會不在乎他的性命。
陸寒淵突然笑了起來,景明月看見有一滴淚從他的眼眶裡徑直砸向地面,用力而悲憤。
“哪怕馬上要死的是我,你也會無動於衷,對嗎?”
陸寒淵本想以情動之,以他們之間的交情求景明月恩賜小五小六一條生路。
可景明月的冷硬決絕斷絕了他所有的念想。
想來也是可笑,他們之間,本也沒什麼深情厚誼。他為什麼會生出景明月會看在他的份上放人,這樣荒唐的想法。
終於是走到了這一步嗎?景明月的心一直往下沉,她緩緩站起走到陸寒淵的面前。
那些對面不識的隱痛,是衝破閘口的洪水,怒吼咆哮,一瀉汪洋,將她的世界摧殘成一片煉獄。
她一邊痛得錐心刺骨,一邊還要笑著慶幸好在早有先見。
小九沒辦法拒絕三哥的任何請求,但是景明月可以。
景明月的右手探上陸寒淵的脖頸,一點點收縮,在感受到他肌膚之下的血液流動時收住了手。
“陸寒淵你記好,我不是大羅金仙,救不了求死之人。眾生皆苦,人人皆需自渡,我已經給了你們舟槳,不願自渡便只能沉舟,怨不得他人。”
“景大人,你在桂郡的時候就說過,你要從皇昭司手中拿回監軍權,可是這麼久了,你知道你為什麼還是沒做到嗎?”
陸寒淵的神色中是無盡的痛苦和悽愴:“你不是不想,而是根本沒能力做到!連你景明月在皇昭司的淫威下都不得不韜光養晦,我們這些命如螻蟻之人又算什麼!”
“韜光養晦的前提是我能保全自己和整個衡陽,可是你們呢?明知命如螻蟻還要為豺狼驅策,自己不求活路,又憑什麼求別人網開一面!”
景明月的手再次驟然緊縮,她清晰地聽到手指骨骼間發出痛苦的脆響:“別忘了蘇敬儒是為什麼死的!他為的就是朗朗乾坤天理昭昭!人人如你,因一份私情,想動用另一份私情去打破規矩,那我大坤律法威嚴何在?”
殺人誅心,他用他們之間的情誼作為刀刺向她,她不得不用他心底最深的痛化作利刃抵擋在身前。
蘇敬儒……師父……陸寒淵積攢起的憤恨不甘瞬間洩去,他沒有資格和理由再詰問景明月,望向景明月的眼神徒留悲涼悽愴。
他好像一眼就看到了他們之間註定的結局。
他曾經痛苦於如果景明月真的是小九,早就知道他是誰,為何還遲遲不肯認他?是因這殘破不堪的軀體,還是雲泥之別的身份?
到今日他終於明白,最難跨過的橫亙在他們之間的立場鴻溝。
剛進入皇昭司的時候,他也怨過恨過。然而十數年的皇昭司生涯,縱使皇昭司是人間煉獄,其中宦官是天下仁人義士得而誅之的奸佞小人,亦有屢次救他於水火之中的同袍,肝膽相照的兄弟。
這是一場無解的立場之爭,皇昭司的奴婢,有的蒙受過陸擷英的恩惠,有的害怕給更多的家人親友招禍,只能含冤赴死,把滿腹冤屈打碎牙合著血往肚裡咽。
而在景明月看來,無異於助紂為虐,為虎作倀,不得不死。
她要嚴明法度,她要令亂臣賊子懼,殺一儆百之事,便不得不做。
陸寒淵攥上景明月扼著他咽喉的手腕,皓腕冰冷,更勝崑山寒玉。
只要他用力一拽,就能將近在咫尺的她攬入懷中,可他偏偏不能。
陸寒淵一把將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