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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勻過呼吸,白一塵臨走前撂下的話像把刀,狠狠地剜著她的肉,葉婉香氣得渾身發抖,拿起手機想給時亦南撥過去,痛罵他一頓,好叫他睜大眼睛看看他迷得神魂顛倒的這個人到底是一副怎樣的嘴臉!
不過葉婉香電話剛撥出去,不等接通她又馬上掛了,因為她今天出來見白一塵這件事是瞞著時亦南的,時亦南現在都還不知道她已經來南城了。
且不說她這個電話打過去時亦南會不會信她的話
,如果讓時亦南知道她私下約白一塵見面,四年前也見過白一塵,時亦南一定會不由分說和她吵起來的,而且現在時亦南和白一塵感情正好,她得換個辦法才行……
他能離開你一次,就能離開你第二次。
葉婉香的這句話像是摻裹著無數細刺已經沒有味道了的口香糖,又硬又柴,每咬一口還會傳來鑽心的疼痛,可白一塵卻把這句話含在舌尖,細細咀嚼著。
只是他也會痛,那些刺深深扎進了他的肉裡,拔不出來,疼得讓人渾身打顫,臉上溫熱縱橫。
白一塵仰頭望著晴朗的天空,他模糊的視線中看到不到一朵雲。這樣好天氣的一天,應該是美好的,但是總有些不合時宜的記憶碎片隨著這句話湧出,來破壞他的好心情。
他咬緊牙關,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要生氣了,和葉婉香那種蠢貨計較沒有必要,卻還是委屈得不行。
他和葉婉香在四年前其實就見過一面了。
當初見面的緣由和現在差不多,強勢高傲的母親知道自己的兒子愛上了一個無法為他傳宗接代,甚至有違人倫的男人,她當然得強迫他們分手。
那時的白一塵貧窮卑微,什麼都沒有,卻有著一腔至死不渝的深情,不管葉婉香怎麼羞辱辱罵他,白一塵都咬緊牙關沒有鬆口,他用細弱蚊吶的聲音和葉婉香道歉,乞求她的諒解,告訴她他很愛時亦南,希望她能讓他們在一起。
而葉婉香給他的回答,不過是一杯從頭澆下的冷水。
白一塵閉著眼睛,被冷水凍得輕輕打了個顫,他迎著葉婉香厭惡的目光,嘴唇輕輕蠕動,終於肯鬆口了,他說:如果時亦南主動提出分手,那麼他願意不做糾纏。
年輕的白一塵能夠輕易地說出這樣的話,說到底還是因為他年輕,相信愛情,相信他愛著的那個人不會背叛他。
有首歌是怎麼唱的來著——被偏愛的總是有恃無恐。
白一塵仗著他所以為的時亦南對他的深情,輕易地說出了這句詛咒般的話。
那時的葉婉香勾著唇陰冷高傲地笑著,望向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說:“他會和你分手的,我的兒子我還不瞭解嗎?”
但結局卻正如葉婉香所說的那樣,他們分手了,時亦南提的。
不止葉婉香瞭解時亦南,時亦南也瞭解白一塵,知道白一塵肯定不會那麼輕易地同意分手,所以他選擇悄無聲息地離開,快得像是一場天亮就散的幻夢,白一塵根本來不及追他。
白一塵不是沒有想過去把時亦南找回來,他給時亦南打了很多電話——不接,也給他發了幾千字的簡訊——不回,他甚至花了全部的積蓄去請偵探,想要找出時亦南到底去了哪裡,這樣大的陣勢沒有把時亦南找回來,只得到了葉婉香的警告。
她輕而易舉地就讓白一塵丟掉了工作,還讓他的養父聞聲而來,像血蛭一樣纏著白一塵吸食他身上的血液。
這時的白一塵第一次慶幸自己沒有父母,沒有親人,朋友也不多,因為倘若他有,葉婉香一定有本事叫這些人責罵辱罵他,痛斥他為什麼要和一個男人在一起,在分手後還不知廉恥地糾纏人家,這樣的皮相未免也太難看了,大家好聚好散不好嗎?
不好,真的不好。
白一塵了無牽掛,他不在乎自己的臉面,不在乎其他人對他的看法,不在乎旁人對他的痛罵,他甚至都不在乎自己生命,能低賤到用自殺要挾時亦南迴來。
葉婉香說的沒錯,他從來都不是真的想死,不然乾脆就直接去跳樓了,那樣多麼乾脆利落啊,幾秒的墜落和失重之後他就能永遠和痛苦告別了。
可是他選擇活著,即使每一天都過得那樣艱辛難捱,都只是他因為想要時亦南迴來啊。
他只想要時亦南迴來。
現在想想這些,白一塵都覺得自己挺賤的。
很多時候,他都無比痛恨自己,他不是特別地恨時亦南,卻恨自己。
因為時亦南選擇,是活在這個社會上大部分人的選擇。大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