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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壯,此刻也虛得像是個病重將死的人,剛剛和白一塵說的那幾句話,已經耗盡了他所有力氣,沒法再吐出一個字了。
白一塵等他呼吸放緩之後才下樓。
他扶著樓梯的扶手,像是踩著刀尖火刃一樣極其艱難,等走到廚房後便迅速洗米開灶火,直到將淡黃色的小米熬煮得熟爛後才關火,待他再抬起頭時,便從櫥窗的玻璃上看到了淚流滿面的自己。
“對不起……”白一塵望著那個滿臉淚痕的自己,往後退了幾步,“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他不停地道歉,抱著胳膊緩緩地蹲下身體。
忽然間像是想到了什麼,白一塵從地上猛然起身,雖然眼前陣陣發黑,但他還是踉踉蹌蹌地往廚房外走著,被沙發椅絆倒後便在地上跪在向前爬動,一直爬到藥櫃前才停下。
他望著藥櫃裡一瓶瓶被撕了標籤的藥瓶,找到他昨天給時亦南吃的那瓶後將它取出,在手上倒出一大把,塞到嘴裡木然地嚼著,嚼得粉碎,然後艱難地嚥了下去。
殘餘的藥渣覆在舌面和唇齒間,苦得讓人想吐。
這個藥明明那麼苦,可昨晚時亦南昨晚卻告訴他這個藥是甜的。白一塵怔怔地想。
那些藥片被嚼碎嚥下去的時候劃得他喉嚨生疼,就像嚥下了一大把沙子。而嘴裡的苦味還沒散去,白一塵就覺得喉頭忽然湧上一股強烈的酸意,他的胃像被人用力狠狠捏了一把,擠得胃裡的東西都從食管倒流而出,於是他捂著嘴巴又迅速跑回廚房,趴在水槽上方發出痛苦的乾嘔聲,彎腰吐出剛剛嚥下還沒來得及消化的藥片碎渣。
那些藥渣和淡黃色的胃液混雜在一起,顯得異常噁心,白一塵聞著胃液散發出的酸味愈發想吐,他眼前的視線漸漸模糊,耳朵裡也在嗡嗡作響。
他害怕地閉上眼睛,一動也不敢動,生怕那種痛苦再次襲來。
昨晚時亦南一夜未睡,他也沒有閉過眼睛,他的身體極度疲倦,跳得極快的心臟有種即將猝死的徵兆,在叫囂著讓他趕緊去睡覺,但白一塵卻覺他的精神無比亢奮。
因為他發現,原來時亦南昨晚是這樣難受的。
白一塵沒有睜開眼睛,冷汗沾溼的幾綹髮絲貼在他臉上,他開啟水龍頭漱了口,把水槽裡的藥物殘渣全部衝下去後才睜開眼睛。
隨後望著櫥窗玻璃上的自己倒影縱聲大笑。
——時亦南終於和他一樣難受和痛苦了。
這一刻,白一塵覺得這世上沒有什麼是比這還要更好的事了。
時亦南身體特別好,白一塵中午把他叫起來喝了碗粥,等到了下午他就又生龍活虎起來了。
反倒是白一塵在廁所又吐又嘔,像他昨晚那樣,懨懨地回到床上後沒一會就開始發燒,臉色潮紅得不正常,時亦南叫了他好幾聲都沒應,走過去摸青年的額頭,發現他燒得厲害。
時亦南以為這是因為白一塵昨晚照顧他才病倒的,於是他連忙抱著人進了車,把他送去醫院打針。
但就算進醫院掛了急診,也不能立刻緩解青年身上的痛苦,得先量體溫再驗血醫生才能開藥。
時亦南讓白一塵靠著他的肩膀,在醫院的長椅上等待化驗單,白一塵熾熱的吐息打在他頸間,時刻提醒著時亦南青年此時病得有多嚴重。他在心裡暗暗告訴自己以後千萬不能再生病了,按照他病一次白一塵就跟著病的樣子來看,再來幾次青年的身體就真得垮了。
醫生量了體溫是38度多,不是很高,可能是昨晚受了涼,其實吃點藥捂一捂就能好了,但時亦南其實更傾向於讓白一塵打吊針——這樣見效快,白一塵也能少受點罪。
可是白一塵卻說:“算了,我們還是回去吧,拿點藥就行了,反正燒得也不是很厲害。”
“怎麼不厲害了?”時亦南皺著眉說,“你要是不想吊水,那我們就打一針屁股針?”
“不打,我怕疼。”白一塵把頭一偏,望著地面,非常不合作的說道。
“一塵……”時亦南還想勸他。
“我們回去吧,好不好?”白一塵倏地抬起頭望著時亦南,哀求似的說道,“我真的怕疼,而且我不喜歡醫院。”
時亦南想起了白一塵以前打吊針時的慘狀。
白一塵血管細,雖然面板很白,能清楚地看到蟄伏在皮下的一根根靜脈,但他的血管實在是太細了。不管請技術多嫻熟的護士來為他扎針,都總會扎錯那麼一兩次,拔針後沒有他看著也不會好好地按傷口,幾乎每一次吊完水後手背上都是駭人的一片青紫,看得